半途有打雜的小二從廂房端菜出來,看他席地而坐還慌亂地以為出了什麼事。
二爺卻是淡定異常地屏人退下,一臉平靜地靠著扶杆望著頭頂懸梁,麵容帶著點疲憊和寧和,就是半點不見丟人的自知之明。
小二將信將疑地離開,正好看見三小姐回來,如釋重負地把情況跟人說明了,讓人幫忙上去照拂看看。
虞回方才出去是午膳用完送沈家大小姐回府,因為招待客人,午時聽管事告知後,也沒機會去見秋哥一麵。這當兒聽說自家哥哥來了,興致衝衝地應下聲,三下兩下迎上前去。
最後兩兄妹排排坐在樓梯口,畫麵滑稽。
虞回有模有樣地拍人肩膀,笑嘻嘻地誇獎道:“哥你挺厲害的啊,這才幾天功夫,秋哥之前還跟我說沒答應你的示愛請求,今兒就攜著你送的玉佩來酒樓裡吃飯,敢情過不了多久大夥就能吃到你倆的喜酒了啊。”
虞優原先有些走神,聽言愣了愣:“她來過?人現在在哪?”
虞回茫然聳聳肩:“這個時間估計早回去了。我也是聽老羅說的,他說秋哥來吃飯,腰間掛著咱家的那塊傳家玉,問我是怎麼一回事。”
虞優眸光微爍:“那你怎麼說。”
“我還能怎麼說,當然說那是我未來二哥夫,讓他好生招待著啦。”
虞優錯愕一瞬,驀地舔唇輕笑了一下,好像稍微能理解一些小姑娘那日跟他幽怨的心情了,不過這二哥夫的稱呼似乎聽起來也沒那麼糟糕。
惦著小姑娘和虞回認識,估計不會希望從他口告訴她人她女子的身份,是以被人誤會了龍陽之癖也不痛不癢,想著日後等她自己跟虞回解釋起會更合適些。
起身撣撣衣袍後擺,眉宇間顯而易見的好心情,連那身紅衣都變得妖冶張揚起來:“我上去一趟,你九哥和光遠哥來了,要隨我一並去看看嗎。”
虞回唯恐避之不及地瘋狂搖頭:“不了不了,還是您自個兒去吧。”
末了覺得有些不禮貌,
才乾巴巴補上一句道:“幫我跟他們問聲好就成。”
虞優點點頭,沒多勉強,便徑自拾級而上。許是方才聽了些讓人愉快的事兒,剩下的兩層樓梯也爬得沒那般艱難了。
等他走進七樓走廊末的雅間,郝哥兒已經趴那兒不知苦哈哈地叫喚了多久。
看人進來,一個激靈地坐起身,指著外頭的太陽控訴道:“虞二你可算來了,你看看咱約的什麼時辰,現下日頭都偏移到何處了!”
虞優心虛地撓撓眉心,沒辦法,他這幾日早出晚歸地接送小姑娘去童話鎮做活,一次懶覺都沒睡過,缺眠得很。得知小姑娘今日告假,一不小心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家母親見他沒像往常一樣出門,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拉他說了半晌體己話,這當兒才逃出來,自然晚了。
“咳,對不住,家中有事稍微耽擱了點時間。”
郝光遠不拘小節擺擺手:“罷了,你也真是,不是說前陣子染了風寒嘛,還一日日地往外跑,累得我和九黎去府上撲了好幾次空。找你過來就是想說一聲,過幾日就是夏獵的時候了,你要跟我們一塊兒不?屆時我找禮部多討個名額。”
虞優沒骨頭似的在邊上軟榻坐下,打開腰間的折扇有一搭沒一搭扇風:“算了,往年跟你們湊熱鬨每回都跟要了我半條命似的,況且夏獵夏獵,也沒見我能獵到什麼,就不去自找不痛快了。”
郝光遠還有些惋惜:“你確定不去?聽說陛下今年花重金置辦籌獎,你平日不是最愛收集那些稀奇古怪的寶物嘛,隻不準過去能瞧見什麼心儀喜歡的……”
虞優弱弱地心動了一下,默默將目光瞄準薑九黎,打探道:“九黎,你和陛下是親兄弟,往年都是由你幫忙準備置辦籌獎的,此番是否也知道點什麼內幕?”
要是有他中意的,那他便勉為其難參與一下好了,雖然曆年的籌獎都與他無緣,但有九黎和郝哥兒在,最後總歸能落入自家兄弟腰包裡,他央兩句,便到手了。
薑九黎淡淡然地酌了口清茶,平靜無波道:“今年我哥說要自己安排,沒讓我插手。不過他跟我提過一嘴,頭籌大概是他近來花兩年時間熬出的那鍋仙丹裡的其中一顆吧。”
虞優:“……”
全城百姓都知當今陛下熱愛從事“大型民間迷信活動”,但這玩意兒怎麼也算不上是嘉獎吧?
郝光遠:“……”怎麼辦,他聽完也沒什麼想去的興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