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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月夜。
風滿樓燈火通明。
士兵們脫下厚厚的盔甲,攜妻帶子,拿著入場券興高采烈地在風滿樓前排起長隊。
酒樓裡的大廚們天未亮就開始準備酒菜,滿堂的小廝來回上菜,香味撲鼻。
等桌上的菜肴擺放好,大夥兒也差不多入了座。
酒樓裡的小廝、小保、大廚們也紛紛占了兩張桌子,一同用膳看戲。
左側高台上的黑色幕布還沒掀開,密不透風,莫名渲染開一股神秘的氛圍,弄得大家興致格外高昂。
最初飄來的是一陣悠揚的笛聲,婉轉悅耳。
這麼些日子,城中百姓早已對這段旋律熟記於心,一開場便有孩童在底下大喊:“是須儘歡!是須儘歡!”
幕布緩緩向左移動,坐在最右側的樂人們率先映入眼簾,在短短的前奏過後,眾音齊奏,管弦的音律交融在一起,輝煌異常。
一首曲子奏完,高台上的景象徹底映入眼簾。
場景布置的是繁華的鬨市街頭,飾演京城第一才女的秦香香女扮男裝,在府中侍從丫鬟的追趕下,於人群中奔跑亂竄,場麵喧鬨嘈雜。
頑皮的大小姐偶遇路邊的一座華貴轎輦,趁人不察,便直接鑽躲了進去。
馬車很大,車簾儘數撩到一側,底下的人正好可以看到裡頭的景象。
飾演首輔的聞竹正靠在榻上閉眼小憩,聽聞動靜,長眸微睜,近乎風雷電徹之勢抽出佩劍,直抵秦香香眉心,嗓音清冽:“何人。”
隻是想要躲避家中下人、卻不想性命受脅的秦香香惶
恐瞪眼,幾乎一秒認慫地雙手高舉投降:“少俠饒命!”
……
第一幕的劇情相較話本有些許改動,把男女主人公的戲劇衝突畫麵直接放在了最前麵,不一會兒就引著眾人,跟隨台上人物的一舉一動,進入情境。
沈宴秋幾人在七樓的雅間,圍長廊上看了幾幕劇情,便回屋落座用膳。
忙了好些日子,大家都累得筋疲力儘,沈宴秋以茶代酒,依次敬了虞優和司徒芊芊一杯,感謝兩人籌辦期間幫她做的諸多事務。
司徒芊芊豪邁得擺擺手,一口將杯中的美酒飲儘:“這有什麼,我還要好好謝謝宴秋你呢!要不是你邀我一起,我這輩子都沒嘗試做過這麼有趣的事情!”
沈宴秋笑:“隻要您不責怪我免費使用您這個勞動力就好。”
司徒芊芊說來就激動:“又不是真金白銀才叫錢,你前幾日送我的那盒全套周邊,宮裡芸姐姐、尋安姐知道後,彆提有多羨慕我了呢。”
所謂周邊,除了沈宴秋與河平都莊大小姐簽下的服飾協定,此外還另約了手工藝人,捏出此次舞台劇所有主演的泥人塑像,作為禮盒紀念裝在風滿樓櫃台處售賣。給司徒芊芊的那盒是做出來的第一套成品,正式的還需幾日後才在市麵上流通。
沈宴秋當時沒多想就給了司徒芊芊一份,現下發現疏漏,不由懊惱地輕拍了下腦袋:“是我疏忽了。正好明天的首映日尋安姐她們一並會來,我屆時再給她們補上,希望她們不會怪責。”
虞優拉下沈宴秋拍自己腦袋的手,把她放到桌上,不甚在意道:“這有什麼,她們白嫖的難道還有理了?”
沈宴秋和司徒芊芊相視一眼,忍俊不禁,不約而同地笑出聲來。
這場演出大約持續了兩個時辰,結束時外邊的天都黑透了。
沈宴秋和司徒芊芊先下去與秦香香、聞竹他們慰問了一番,讓他們吃完宵夜早些休息,養精蓄銳準備明晚的那場,便和大家告彆,隨著人潮往外走。
不知酒樓外發生了什麼,人群突然堵在一處,還有不少男子紛紛下跪,一臉恭敬肅穆模樣。
司徒芊芊因為開心,喝的酒有些多,神經慢半拍地沒發現異樣來,牽著沈宴秋的手,嘴上還嘰嘰
喳喳地道著:“我的馬車就在外麵,一會兒先送你和蓮巧回府……”
“咦。”司徒芊芊往外擠時,這才瞥見旁邊空曠道上的白馬,以及後頭兩列整裝待發的侍衛隨從。
她沒將這些與自己聯係起來,朝人指了指,笑嘻嘻地覆到沈宴秋耳邊道:“宴秋,難道攝政王今晚也是過來看你舞台劇的嗎?”
沈宴秋臉上卻有些笑不出來,她似乎從薑九黎的臉上看出了某種山雨欲來的凝重。
果不其然,清風上前,衝兩人依次行了個禮,最後衝著司徒芊芊的方向道:“司徒夫人,我家殿下有要事與你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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