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1 / 2)

京城有位名作家 富茶禮 6623 字 10個月前

次日,夜裡上泉苑發生的事很快傳遍了沈府的各房各院。

在場的嬤嬤、隨從將事情添油加醋地往外傳,隻道攝政王殿下與二小姐孤男寡女,於深夜相約私.處一室,若非老太太誤打誤撞等在屋裡,或許早就生米煮成熟飯……傳到最後,直接變成了沈府喜事將近,府裡多了個將要做攝政王妃的二姑娘。

沈群一開始對此事並不知情,他天沒亮就做了轎輦去皇宮參加早朝,還是退朝後攝政王對他意有所指地道了句“管好府中大人,莫要對小輩的東西貪得無厭”,他起先沒懂,塞了幾枚銀子向清風詢問,這才知道昨夜攝政王曾造訪自家府邸,他那不爭氣的娘貪圖二女的衣裳珠寶,被人當場抓了個正著。

沈群每每憶起攝政王說那話時的語氣和眼神,就感到一陣丟臉羞慚,他好歹一屆朝廷命官,家中母親如此貪得無厭、毫不遮掩,實在是讓他下不去台階,麵子裡子碎了一地。怒氣衝衝地回到府中,二話不說便朝老母的院落走去。

老太太這時候還在院子裡氣急敗壞,如今全府都知道她在沈宴秋麵前出了多大的糗。人言如流水,破壩而出攔都攔不住,一半的人在嘲笑她這個老人家,一半的人則趨炎附勢地商量著如何討好那個孽女。

氣到頭上,隻能靠丟杯子聊以解氣。

“那個孽女當真以為自己攀龍附鳳,就一輩子騎到我頭上去了?就憑她那貨色,攝政王妃?嗬,能做個妾室就感恩戴德去吧!”

“不行,我一定要把卿兒送入宮中,狠狠壓她一頭!”

“賤蹄子,你就等著和你那早逝的娘一樣,身敗名裂而死吧!”

沈群剛進屋,隻聽到一聲破口大罵,緊接著一個青瓷杯落在他的腳邊,摔成無數片,發出刺裂聲響。

抬眼望去,大廳裡更是混亂不堪,難以入目,連個落腳的地方都難以找到。

眼看著老太太又要抱起一個古董花瓶朝地上砸去,沈群嚴聲嗬道:“夠了!您還要丟臉丟到什麼時候!”

老太太似乎被吼得懵了懵,臉上出現一絲恍惚,仿佛天塌了的神情,腳下一軟,無力地撐著一旁的桌案,不敢置信道:“連你這

個做兒子的都嫌我丟人?”

沈群臉色黑沉,沒有因為老人一時露出的可憐相感到絲毫心軟,自顧抬手嗬退守在兩道的下人。

屋裡的嬤嬤和丫鬟們因剛才那聲吼,都嚇了一哆嗦,早就想著逃離這是非之地,一得到指令,連忙垂首紛紛退了出去。

……

屋門一闔,裡頭發生了什麼便無從得知。

守在院外的下人隻聽屋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大約一炷香後,沈群憤憤甩袖離去,而嬤嬤進屋服侍時,隻見老太太癱坐在地上哭作一團,涕泗縱流。

沈宴秋聽心兒手舞足蹈地跟她講起這件事時,好笑之餘隻覺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老太太一直以為自己兒子是個大孝子,不論做什麼都會千依百順地由著她,殊不知沈群實際是個大男子主義者,丟了臉麵比要了他的命還嚴重。平日裡私下小打小鬨算不得什麼,可一旦把事情鬨到外人麵上,尤其是皇室中人,估計連要了她這個母親性命的心思都有了。

晚上風滿樓正式首映,沈宴秋沒打算出席,但司徒芊芊那裡總歸是放心不下,所以還是帶著蓮巧外出了一趟。

鎮遠將軍司徒允文叛國一事在早朝時便傳遍了朝廷上下,即便有驃騎老將軍死守邊線、守家衛民,依然對司徒家產生了巨大的打擊。不少命官想借此削弱司徒家的勢力,據說還是薑九黎在朝堂上力挽狂瀾,才免去司徒芊芊被押送至大理寺審問的環節。

到了將軍府,府裡似乎與往日沒什麼不同,隻是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透出頹喪消靡的氣息。

門口帶路的侍從告訴沈宴秋,夫人天亮才回來,進府後便一直呆在祖宗祠堂裡,誰也不接見,一天下來滴水未進。同來拜見的南陽小王爺、攝政王、長公主一眾也隻能候在外頭。

進了院子,還是長公主薑尋安先看到她,迎上前來,軟聲道:“宴秋,你也來了。”

沈宴秋頷首,看向緊閉的祠堂門:“芊芊姐還沒出來嗎?”

薑尋安長歎了口氣,有些心力交瘁:“這孩子平日裡隨性灑脫,唯把司徒允文一人最放在心上,如今遭到心愛的人背叛,不知要多久才能放下往事走出來。”

沈宴秋又聽薑尋安絮絮說了說,才知司徒芊芊

昨夜回了白府——也就是她真正的娘家,呆了一晚。

司徒芊芊原名白芊芊,出身武家,三歲時父母便戰死沙場,成為遺孤,是司徒允文牽著年幼的她帶回家中,養在身邊。對她來說,司徒允文是她的全部,成為他的妻子曾是她最為驕傲的一件事,她無比歡喜能在自己的名字前貫上他的姓氏。

如今,歡喜不複,驕傲不複,剩留下來的隻有無儘的傷害與痛苦。

沈宴秋從前隻知他們夫妻倆青梅竹馬一同長大,還不知曉中間的這層緣故。

沉默片刻,道:“我進去勸勸她吧。”

天邊的日頭已經漸漸下移,再這麼放任她獨自待下去,隻怕身子先一步承受不住。

薑尋安猶豫,朝自家弟弟看了一眼,薑九黎默許地衝她點點頭,這才讓開身來。

……

沈宴秋進屋後,沒過一盞茶時間就將司徒芊芊帶出來了。

薑尋安原本還愁眉不展地來回踱著步,被郝光遠示意提醒了下才發現,不由麵露欣喜,上前拉過司徒芊芊的手,又氣又罵地責怪了一通,說到最後眼眶都紅了,開始抱著人哭鼻子。

司徒芊芊拍著薑尋安的背,周身的氣質都變得內斂深沉了些許,也不知是誰寬慰誰地安撫了她兩句,這才讓薑尋安在一邊稍等,獨自朝薑九黎走去。

“殿下,芊芊有個不情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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