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先計劃,她應該是許久未歸,引起長公主和芸貴妃幾人前去尋看,最後發現她與宮中太監對食,由此徹底敗壞名聲才對。
沈宴秋不緊不慢地將酒瓶放回桌案上,眼梢輕垂,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無甚誠意地道:“抱歉,手滑。”
她說著笑了笑,驀地抬眼,銳利筆直的眸光仿佛直戳老太太心臟,笑意不及眼底地悠悠道:“祖母看到我似乎很驚訝?”
老太太僵著張臉,彆開眼冷哼一聲:“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邊上的沈南卿被這幕弄得有些傻眼,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二妹,你這是做甚!”
她說著拿起帕子幫老太太擦拭:“奶奶,您沒事吧?”
老太太沒吭聲,抿著嘴發出一聲低歎,將那可憐無奈勁兒揮發得淋漓儘致,給人以充分的想象空間。
周圍人群開始竊竊低語,同情不已,卻沒有貿然上前幫忙的,畢竟欺負人那方是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庶女,一看就像是奴隸翻身把歌唱,變著法兒欺負老太□□孫倆。她們這些普通貴族,哪有能耐跟攝政王的人對著乾。
“出什麼事了。”
長公主殿下充滿威儀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圍攏的女眷連忙低眉躬身,退到兩邊,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薑九黎跟在薑尋安後頭,冷眸掃過狼藉的地麵,可憐無依的沈氏祖孫……最後定定地停在沈宴秋身上,蹙了蹙眉,拾步朝她走去。
沈宴秋看他嚴肅的表情,不等他出聲,率先打斷道:“現在不想聽說教,如果你是想以攝政王的身份命令我,那就直接讓下屬把我拖出去吧。”
薑九黎專注地盯著她的眼睛,風馬牛不相及地來了一句:“哭了?”
沈宴秋愕然,彆開臉,悶聲道:“沒有。”
薑九黎看她微紅的眼梢,陷入沉思:“她們又欺負你了?”
沈宴秋指尖顫了一下,跟沒聽見似的,垂眼看地麵,一言不發,唇線繃成緊緊的一條線,執拗得厲害。
薑九黎若有所思地揚了揚下巴。
沒反駁,那就代表是了。
薑九黎步子旋了個方向,緩步朝沈老夫人走去。
安靜的大殿內,仿佛隻餘他
的腳步聲。
老太太強自撐著,才沒讓臉上的神情潰敗,反正現下沒有對證,隻要她抵死不認,攝政王又能耐她如何。
薑九黎似乎也為對方死不悔改的脾性感到些許無奈,語重心長道:“老太太,本殿到目前為止表現得難道還不夠明顯嗎?沈宴秋是本殿要罩著的人,敢動她,您想過自己要為此付出的代價嗎?”
老太太竭力維持鎮定:“殿下,凡事要講究個證據,老身承認從前與二孫女鬨過不快,但今日明明是二孫女先動的手,您直接上來問罪老身,未免有失您公正嚴明的名聲。”
薑九黎低嗤一聲:“本殿想懲處一個人,何時還需要什麼證據不證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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