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122章(1 / 2)

這場不歡而散直接導致兩人的關係降至冰點,一道無形的牆在他們之間高高築起,隨著沉默與疏遠,越築越厚。

傍晚回偏殿,心兒像往常一般幫著婆婆將飯菜往桌上端:“小姐,你回來啦!今兒個小考榜單公布如何,晚間用完膳還要去殿下那兒嘛?”

沈宴秋緘默地將書袋放到桌案上,嗓音低低涼涼的,卻是異常平穩:“以後都不會去了。”

扔下這句話,她一邊拆發髻,一邊朝裡屋走:“我有點累,想睡一覺,你們先用晚膳吧。”

心兒轉頭不妙地與蓮巧交視了一眼:“小姐這是怎麼了?”

蓮巧同樣困惑,犯難猜測道:“會不會是此次小考沒考好?”

兩人絮絮低語著,卻見一隻飛鏢如箭矢般憑空穿破窗紙,響著錚錚烈鳴,以淩厲之勢呼嘯而過,直指裡屋的方向奔去。

這一幕發生的所有人都始料不及,蓮巧率先反應過來,眼看著沈宴秋無甚反應,與飛鏢的距離越靠越近,嘶聲大叫道:“姑娘!”

沈宴秋飄空的思緒被蓮巧這聲大喊稍稍拽回來了一點,茫然地側頭望了眼,飛鏢隻餘她的眼梢剩下幾寸距離,但她像是大腦放空,全然忘記了這是危險需要避開,腳下竟然順著慣性繼續往前邁了一步。

尖銳的鏢身從眼瞼下方劃過,起初沒感到絲毫疼痛,等銀鏢重重紮進梁柱,擋住了勢頭,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點痛意,接著有濕濡的溫熱感像細線般在臉廓劃過。

低低頭,便看到一滴鮮血沿著下巴滴下,在袖袍上綻放出一朵血花來,與此同時,空氣裡散開鐵鏽的甜澀味道。

那邊蓮巧衝出屋子,四望一圈,隻見院子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那個下手之人的身影。

她頗為懊惱地回身跑回裡屋,幫沈宴秋查看傷口,神色嚴峻道:“心兒,快找殿下,叫若雨神醫來。”

心兒整個人都嚇傻了,手忙腳亂下先是晃了晃屋裡布置的遇到緊急狀況使用的鈴鐺,接著又覺得或許殿下在忙,會錯過鈴音,最後為了保守起見,索性自己拔腿衝了出去。

蓮巧拿出乾淨帕子,小心按壓在沈宴秋的傷口上,有些不忍道:“是蓮巧近日

來懈怠疏忽了,沒能保護好姑娘。這傷口有些深,日後即便痊愈了,也可能留疤破相……”

沈宴秋卻是平靜地“嗯”了聲,對這破不破相的沒太所謂。

她盯著不遠處柱子上的銀鏢看了好幾眼,鏢頭整個鑽進了柱身,倘若她方才邁的步子再大一點,便不是從眼角劃過,而是直接穿進頭顱了。

沈宴秋說不上此刻在胸中泛濫洶湧的是不是後怕,隻覺得手腳無力有些站不穩。

閉眼良久,定下心神,注意到銀鏢的圈環上掛的白花花紙片,抬手自己按住傷口上的手帕,道:“蓮巧,那上頭好像有信,你去拿下來給我瞧瞧。”

蓮巧遵聲道:“是。”

非常大氣蓬勃的字體,乍看之下,與薑九黎的字跡頗有幾分相似。

沈宴秋一目十行地將紙上的內容掃了掃,在落款的“辛小芝”三個字上多停留了幾秒,不動聲色地將紙捏緊,攥進掌心。

沈宴秋站在原地拄了好一會兒,眸色暗沉沉的,晦深莫測,以至於蓮巧怯的都有些不敢與她說話。

沒過多久,殿外傳來心兒慌亂無措的聲音:“奴婢也不知道傷的重不重,奴婢出來時,隻注意到小姐臉上全部都是血……”

緊接著是一大群人推開門走進的聲音。

沈宴秋就站在外室通向裡屋的過道處,左手側十米遠的柱子上還殘留著飛鏢拔下的裂痕,而她的右手側——

薑九黎萬年巋然不動的神色出現少許裂痕,看上去氣息微喘的樣子,許是趕來的倉促匆忙,衣袍和發冠也有些淩亂,一雙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

倘若不是白日裡的那番對話,她又要誤以為她對他有哪裡不一樣。

攝政王,攝政王,以天下為己任,不近兒女私情。隻因認為她被秦人以及辛小芝記恨是他的過錯,便這般違心地保護她,做到這個地步,還真是犧牲巨大,弄得她都有點同情了。

沈宴秋淡淡垂眼,避開他的眼睛,從容走到外室的桌案前坐下,對若雨道:“若雨,麻煩你幫我包紮下傷口了。”

若雨感受到殿下與姑娘之間的微妙氣氛,沒敢多言,拎著藥包上前,先替沈宴秋把臉上的手帕拿了下來。

傷口大約有半厘米深,再往裡一點,便

能見到骨頭了。

一條手帕血淋淋的,糊的她右半張臉皆是血痕。

心兒和婆婆看到後都抽氣了一聲,眼眶瞬間紅通通的,小聲啜泣著,說不出的心疼。

若雨查看了番,鬆了口氣,道:“還好沒下毒,我先替姑娘清洗一下傷口,可能會有點疼,您忍著點。”

“等等。”沈宴秋抬手擋了擋,又覺得這樣的行為未免過於任性,於是不自然地加了一句,“心兒,替我拿顆止痛藥來。”

她光看到若雨拿出來的酒精,就已經控製不住地指尖泛白,掐掐胳膊肉才稍讓大腦冷靜下來。她自認沒那個忍耐力扛住這種程度的疼痛,與其在某人麵前丟臉失了麵子,還不如用藥物緩解輔助,好讓自己彆那麼難堪。

若雨啞然,但也表示理解,暫時用乾淨紗布把她傷口按壓著,等她服下藥,藥效發揮,這才開始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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