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大結局(三)(1 / 2)

清晨的天灰蒙蒙的,沈宴秋最後是□□冷的地板凍醒的,鏡子前清晰的脖子勒痕,告訴她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境。

讓心兒和蓮巧打來熱水,泡在浴桶中,將兩人遣下,對昨晚的事隻字不提。

靜靜地闔眼靠在浴桶邊緣出神了半個時辰,等水涼透,起身更衣,便跟沒事人一樣,開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辛小芝再沒出現在她的眼前,薑九黎派去搜羅皇城的侍衛也一無所獲。

對方就這麼扔下枚“□□”,脫身的一乾二淨,不染一絲塵土。

沈宴秋暗地裡試著翻閱過不少醫書,但病情仍是每隔三日按時發作,彆說治愈之法了,連緩解疼痛的方式都未能尋到蛛絲馬跡。

她想,憑借辛小芝對薑九黎的愛之切,即便若雨還在臨安,這毒也未必是他能解的。

沈宴秋開始變得很黏薑九黎,除了病發夜晚會早早閉門歇下,其餘時間隻要薑九黎沒有上朝處理政務,就會跑他身邊呆著。

上書房的課,也被她以婚事將近為由,讓芸貴妃幫忙推了去。

薑九黎起先還擔心她成日呆在殿裡,在他顧及不到的時候,會無人作伴感到無聊,但後來看她籌備婚禮的大小事務很是樂在其中,也就沒有過多乾涉,隨她去了。

時間飛快,轉眼到了二月初六。

根據大啟的習俗,新娘子大婚前日不得與新郎官相見。

送走前來探慰的長公主,傍晚的天空突然下起了茫茫大雪,將皇城覆上一片聖潔的白。

沈宴秋站在大敞的窗案前,負手望雪。

一旁的長榻上,齊整地擺放著明日大婚的嫁衣與紅妝。

隨著時辰的點點流逝,她心中越發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隱瞞是否正確。

她有時很恨自己的自私,因為過於貪戀薑九黎身上的溫暖,不願自己生命的最後三個月都在孤獨窘迫中度過,所以選擇緘默不語,想著拖一天是一天,自欺欺人地享受眼下的幸福,讓婚期如約舉行下去。

然而等真到了辛小芝所說無法生活自理的那天,她想她也無法接受薑九黎看到自己那番麵目可憎的樣子。

千知萬知,可若叫她現在就放手離開——

她舍

不得。

……

屋外,心兒小心推門走進:“小姐,亥時了,明兒個大婚還要早起,早些歇下吧。”

沈宴秋經提醒,方察覺外頭的天已經黑如重墨,積雪堆在院落裡,像一團團黑黢黢的鬼影。

由心兒幫忙更衣上床,屋裡留了兩盞紅燭,聽外頭輕輕闔門一聲,眼前的世界便徹底安靜下來。

沈宴秋翻了個身,目光對上右手側的床梁。

梁柱上,在銀線的牽拉下,兩顆鈴鐺自然下垂,在暗淡的光線中閃著細澤光亮。

在她住進偏殿的第一天,這鈴鐺便安下了,卻一次未用過。

沈宴秋不禁回想,假若碰上辛小芝那晚,她竭力搖下鈴鐺,那麼現在麵臨的境遇抉擇是不是不會那麼糟糕。

沈宴秋沉浸在混沌的思緒中,幾乎是不經大腦的,抬手輕碰了下梁柱上的鈴鐺。

隻聽“叮鈴”一聲輕響在空氣中蕩開,於黑夜中顯得尤為清脆。

須臾——

或許比任何能用言語形容的時間都要短,一道白色衣影翻身從窗案翻了進來。

沈宴秋聽到動靜,坐起身,在明滅的燭光中,與薑九黎麵麵相對。

薑九黎身上隻著一件單衣,周身還沁著從外頭沾染的冷氣,對上她的目光,慢半拍地開始為自己的行徑感到些許赧,輕咳一聲,道:“你屋門鎖了,本殿才……”

沈宴秋愣了會兒,方反應過來他是在解釋自己爬窗的原因。

眉眼輕彎笑了笑,拍拍一旁的床榻,嗓音輕軟柔糯:“想和你一起睡,可以嗎。”

薑九黎拄那兒沉默一瞬,輕歎口氣,上前摸摸她的腦袋:“一日不見便忍不住?”

沈宴秋點頭應道:“嗯,一日不見便忍不住。”

明明是原封不動的一句話,薑九黎聽了卻是心間坍陷的一塌糊塗,拿她沒法,不再管顧那些所謂的大婚前日不得相見的規章禮度,環顧一圈,道:“還有多餘的被褥麼,本殿身上沾了寒氣……”

沈宴秋沒等他說完,便徑自掀開了被子,打斷道:“我不怕冷。”

薑九黎無奈,眉眼軟了軟,帶了幾分縱寵,依言上床。

兩人躺下,沈宴秋便貼著他的胸膛環了上去,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裡,汲取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味。

薑九

黎感受著脖間的輕軟呼吸,笑著撫了兩下她的長發:“怎的今晚跟個小孩兒一樣。”

沈宴秋小聲反駁:“才不是小孩,明日我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了。”

薑九黎莞爾:“也是,明日便該改口叫你薑沈氏了。”

平平淡淡的“薑沈氏”三字卻是激得沈宴秋心頭一蕩,一陣酸酸的甜在四肢百骸彌漫開來,麵上卻是故作隨意地仰頭看他道:“那我應該改口叫你什麼,夫君?相公?官人?”

說著又自問自答地駁回道:“算了,還是叫薑薑吧,感覺薑薑最順口好聽。”

薑九黎寵溺地在她額心留下淺淺一吻:“隨你。”

清涼的吻一觸即離,卻依然灼熱的讓沈宴秋輕顫。

環在他腰身上的手無聲緊了緊,佯若無事地閉眼輕快道:“我有點困了,咱們睡吧。”

薑九黎沒多想,輕“嗯”一身,下巴抵在她的發心,摩挲了兩下,將被子往上拉,把她身體蓋嚴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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