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冠頭氣喘籲籲, 靠上了一旁的牆壁, 直擺手:“不行, 不行了……”
絡腮胡瞥了雞冠頭一眼, “呸”了一聲:“沒用的東西!”他左右一看, 不見大花臂的身影, 想來是走散了。
雞冠頭緩了一些過來:“你說,這鬼屋的工作人員怎麼這麼敬業?我感覺那個醫生剛剛看我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
“鬼屋?”絡腮胡若有所思,一拍大腿,“這是鬼屋啊!那些都是人扮演的, 我們怕個屁?看看老子這肌肉,鬼要來了,老子給他一拳,哈哈……”
蹬蹬蹬——
走廊中想起了富有節奏感的聲音。
絡腮胡止住了話:“噓——”他聽了一會兒,“這不是那個護士小妞嗎?”
雞冠頭想到了護士那前凸後翹的身材,不由掛上了一臉淫-笑:“是啊。”
兩人相識多年,各自是什麼樣的貨色都一清二楚,立刻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麼。
絡腮胡摸了摸胡子:“等會兒我們趁亂好好摸她幾下!”
雞冠頭搓了搓手:“行啊,諒她也不敢多說!”
兩人躲在了一個拐角處,聽著腳步聲漸漸接近, 算好了時間, 鬼叫了一聲,從拐角處撲了出去。
“小娘皮, 讓老子來……”
噔!
細長的高跟鞋重重地踩下, 停在了兩人的麵前。
絡腮胡的身體僵住了。
麵前的“人”穿著護士服, 依舊前凸後翹,隻是抱著病曆本的不是手,而是一截細細長長的骨頭,上麵還掛著一塊腐肉。
雞冠頭落後了一步,沒看見麵前的景象,見絡腮胡不動,心中還納悶:“你怎麼不上?你不上我上了!”他色急地推開了絡腮胡。
此時護士小姐正好抬起了頭,她的半張臉是骷髏,半張臉畫著精致的淡妝,黑洞洞的眼眶中能看見一條蛆蟲不斷蠕動。
“兩位病人,和我回病房。”
她見兩個人沒有反應,皺了皺眉,伸出了一隻血淋淋的骷髏手。
絡腮胡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艱難地說:“這他-媽的也太像鬼了吧!”
雞冠頭瑟瑟發抖地提議:“跑吧?”
那邊絡腮胡已經溜得連影子都不見了。
雞冠頭僵硬地扭過頭,眼看著護士的骷髏手就要觸碰上自己,連忙轉身就跑。隻是他還沒跑幾步,就見另一頭的走廊中也走出了一個護士打扮的人。
這個護士的頭上插-著一柄菜刀,將她的腦門劈成了兩半,滾燙的鮮血和腦漿都隨著走動不停地流淌,就算如此,她還是堅強地說:“請病人回到病房……”
雞冠頭急急地停住了腳,正要轉頭,就撞上了身後趕過來的護士。
前路不通,後路也不通,雞冠頭整個人都在不停打顫,幾乎要哭出來了。他閉著眼睛,胡亂地揮著手:“彆過來、彆過來!”
蹬蹬蹬……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雞冠頭的精神一直緊繃著,當最後一聲落下時,他乾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
絡腮胡躥到了另一邊的走廊裡麵,他搓了搓汗毛直立的手臂:“這鬼護士也太逼真了!”
口中這麼說著,但他隱隱明白,那細細的骷髏手臂,不可能是活人有的。
連續的奔跑,就算是絡腮胡也有些疲憊了,但耳邊再次遙遙響起高跟鞋的聲音時,他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扇房間的門。
走進去後,轉過身將門輕輕合上。
當門縫合上的一瞬間,身後的白熾燈突然爆開,絡腮胡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黑暗中,響起了“嘻嘻”的笑聲。
絡腮胡心頭一慌,伸手就要去把門拉開,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門絲毫不動。他咽了咽口水,也顧不上會引人過來,大喊道:“是誰!”
“嘻嘻……”
絡腮胡大罵道:“給老子滾出來!!!”
話音落下,絡腮胡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握住了他的指尖。他身體一顫,慢慢地抬起了手,借著門縫中透出來的光線,可以看見一個鮮血淋淋、還帶著胎衣的嬰兒抱住了他手指,一條長長的臍帶掛在了半空中。
“啊——”
絡腮胡瘋了一樣大叫,不停地甩著手。
可鬼嬰還是牢牢地黏在他身上,還發出了歡快的笑聲。它嘴角裂開,露出了細密的牙齒。
*
大花臂跑得最快。
他覺得鬼屋的小老板肯定躲在了某個地方看戲,在出了就診室後,就想著先把小老板揪出來再說。
於是大花臂也不顧同伴,自顧自地朝著來的地方走去:“這走廊怎麼這麼長……”
走廊終於到了儘頭,“安全通道”四個字冒著幽幽的綠光,大花臂想著這應該是出口,於是一把推開了門。
可門後確實是安全通道,上下兩截樓梯。
“這鬼屋有好幾層嗎?”
大花臂心中疑惑,在上下樓梯中猶豫了一下,朝著樓下走去。他一邊走,一邊不由自主地數著台階。
“一、二、三……十六、十七……”
“十八!”
大花臂踩上了最後一節台階。
一縷寒氣冒出。
他哈了口氣:“怎麼這麼冷?”
下了樓梯後,展現在麵前的是一扇鐵門。
大花臂嘗試著推了推鐵門,沒想到還沒下力氣,鐵門就自動打開了。裡麵是一排排的儲物櫃,一股股的寒氣從儲物櫃的縫隙中冒出。
他進去晃了一圈,走到頭都沒有看見另外的門。
大花臂自語:“應該不是這裡。”
他正要轉身離開,突地響起了“咣”得一聲,吸引了他的目光。
前方的儲物櫃像抽屜一樣依次拉開。
大花臂探過頭看了一眼。
隻見一隻一隻布滿了屍斑的手從櫃子中伸了出來,像是要從儲物櫃中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