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試驗品(2 / 2)

原處,龐大的機器猶如怪獸一般,不分日夜不知疲倦地吞吐著煙霧,整片天空都被厚厚的一層霧霾所覆蓋。看起來黑壓壓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謝小舟收回了目光。

走出古堡,可以看到花園中種滿了薔薇花,一片花海後樹立著冰冷的柵欄。

隔著柵欄的縫隙,外麵是漆黑的一片,隱約可見一團團的鬼火飄過。

嘎——

一隻烏鴉震翅而來,落在了柵欄上,歪著頭,用黑黝黝的眼珠子盯著謝小舟。

謝小舟突地聽見身後走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大概是嘉賓們跑路被發現了。

來不及了。

再拖下去肯定會被發現的。

謝小舟沒有再猶豫,直接走入了薔薇花叢中。

薔薇帶刺,在其中走動時,尖銳的刺劃過了謝小舟的肌膚,在上麵留下一道道的血痕——本來也不會這麼容易受傷,奈何現在用了“薔薇少年”的sr卡,防禦力幾乎可以說是0,一點點小刮擦都會被放大數倍。

剛一走進去,謝小舟就被這薔薇花刺搞得鼻尖一酸,忍不住滾落淚珠下來。

不過現在這裡沒有彆人,也不必表演,謝小舟冷淡地眨了眨眼睛,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剛開始他還會覺得刺痛,可走出去幾步,便隻剩下麻木。他忍著痛,走到了薔薇花叢深處。

隻要再走過去一些……

沙沙——

薔薇花叢搖曳,一片片的花瓣飄落,其中有幾片的邊緣還沾著殷紅的血珠。

就在謝小舟即將抵達欄杆的時候,那隻一直注視著他的烏鴉突地拍了拍翅膀,發出了粗啞的“嘎嘎”叫聲。

謝小舟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扭頭一看,不知何時,一道漆黑的身影站在一側,遠遠地望著他。

那人披著純黑色繡金邊的風衣,手中握著金烏鴉手杖,一雙黑色皮靴包裹著小腿,顯得身材修長毫無累贅——如果不是他帶著一個鳥嘴麵具,任誰都會覺得,他應該是來參加宴會的貴族公子。

謝小舟停了下來,與鳥嘴醫生對視了一眼。

被抓到了。

現在你會怎麼辦呢?

謝小舟意外地看出了鳥嘴醫生表達出來的意思。

醫生並沒有立刻動手抓住這隻調皮的小白鼠,而是寬容地等待著,想看看他能使出什麼樣的花招來。

是落荒而逃抓住一線生機,還是下跪求饒痛哭流涕?

謝小舟表示:哪個我都不選。

既然給他表現的空間,那就……不好意思了。

從方才的表現看,鳥嘴醫生應該是瘋狂的、沒有人性的。

那麼,裝可憐天真、裝柔弱甚至裝深情都對他來說都毫無用處,他不是會為人類的感情而觸動的存在。

短短片刻,謝小舟已經定好了人設。

隻見他不慌不忙,彎下了腰,靠近了一株純白的薔薇。他的鼻尖貼上了花瓣,垂下了眼皮認真的欣賞著。

他似乎忘了現在身處危險之中,眼裡隻有麵前的薔薇。

鳥嘴醫生的手指摸索著金烏鴉手杖的紋路,頗有興致地觀看著這表演。

過了一會兒,謝小舟睜開了眼睛,伸手握住了白薔薇的枝乾。細密的倒刺刺入了柔軟的皮膚中。

他卻感覺到不到疼痛,一點點向上,將整朵白薔薇摘了下來捧在了手中。而此時,手掌上已經滿是鮮血,就連白薔薇花瓣的邊緣也沾染上了一二。

謝小舟低頭,將白薔薇捧到了麵前,抿唇咬下了一片薔薇花瓣。

柔軟的花瓣落在了更為柔軟的嘴唇邊上,他轉過身,身上象牙白的襯衫早就被花枝劃出了一道道扣子,裡麵滲出了一滴滴的血珠,染紅了一大片。

少年立於薔薇花叢間,身上血染,手捧白薔薇。

頹廢又奢靡。

但他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又直徑從薔薇花叢中走了出來,在路過鳥嘴醫生的時候,連停都沒停一下。

還是鳥嘴醫生開口:“你在做什麼?”

謝小舟赤著腳,站在了大理石地磚上,白皙的腳趾、烏黑的泥土與冰冷的大理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每落下一步,鮮血暈開,便拓下一個印子,再加上搖落的薔薇花瓣,殘酷又驚豔動人。

他垂眸,微微抬起手中被鮮血染紅的白薔薇:“你不覺得,花很美嗎?”

鳥嘴醫生搖頭:“沒有。”

謝小舟聽到這個回答,臉色不變,鬆開手,讓那朵白薔薇摔落在了地上。

明明是他傷痕累累才采到了的花兒,現在卻毫不憐惜的踩了上去。

“現在呢?”

鳥嘴醫生看著地上淩亂的薔薇花瓣,似乎若有所思。

謝小舟抿了抿唇角,帶著一股子豔麗又天真的笑:“我看到這支薔薇,就想親手摧毀它。”

所以他不是想要逃跑的,隻是單純的想出來摘花而已。

謝小舟的目光迷茫地落在了某一處,又莫名吃吃地笑了起來:“這麼美麗的薔薇,是盛放還是凋零,都在我的一念之間,這不有趣嗎?”他的唇邊還沾著一片薔薇花瓣,抬起手指,慢慢地塞入了口中,“這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兒。”

鳥嘴醫生喟歎道:“你的生死也在彆人的一念之間。”

謝小舟並不畏懼,反而靠了上去,手臂搭上了鳥嘴醫生的肩膀,聲若呢喃:“那麼,我是你的薔薇嗎?”

鳥嘴醫生的目光劃過謝小舟領口佩戴著的薔薇花,終於產生了一點興趣,點頭:“你是。”

要從一個瘋子的手中逃生,必須要……比他更瘋狂。

謝小舟握住了鳥嘴醫生的手,用尖銳的手杖抵住了自己胸口:“那麼,你現在在哪一念?”

“是生,還是死?”

鳥嘴醫生感覺到手杖微微刺入了柔軟的皮-肉,但麵前的薔薇少年依舊帶著甜美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無論是生,還是死。

鳥嘴醫生鬆開了手,金烏鴉手杖摔落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你會死。”鳥嘴醫生挾持住了謝小舟的腰,聲音喑啞,“但不是現在。”

***

直播間的彈幕又炸了。

【我草!!!】

【徐天秋的粉絲給我滾出來啊!眼睛還在嗎?快點看舟舟的精彩表現!】

【沒想到舟舟你還有這一麵,你瘋批?好,我比你更瘋批!】

【病嬌薔薇少年和瘋批鳥嘴醫生,好香好香,多來一點!】

【嗬嗬,才是剛開始呢,鳥嘴醫生又不一定喜歡謝小舟,我們天秋才是真愛!】

【天秋的好感度肯定刷的比謝小舟多!】

***

一個人待在大廳裡的徐天秋十分的不安。

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什麼事情悄然發生了。

他坐立難安,但又畏懼著外麵的妖魔鬼怪,不敢出去。隻能等待著鳥嘴醫生回來。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

其他賓客都陸陸續續地回來了,臉上或興奮或冷漠。

逃跑了的嘉賓沒有幸免,全都被捉了回來。

其中杜鵑最慘,他被狼人咬了一大口,腹部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徐天秋看來看去,都沒找到謝小舟的身影。

徐天秋找到機會,抓住了離他最近的百合問:“謝小舟呢?”

百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徐天秋:“就是那個帶著薔薇的。”

百合先是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話還沒說完,她又改了口風,指了指門口,“不是在那裡嗎?”

徐天秋猛地回過頭。

鳥嘴醫生懷抱著謝小舟,緩步走了進來,手中的金烏鴉手杖不翼而飛,身上卻多了一股薔薇花香。

徐天秋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畫麵,臉龐微微扭曲,眼中閃過驚愕之色。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了心情,急切地迎了上去。

“您回來了,我一直在等您……”徐天秋滿眼都是信賴,可看到謝小舟的時候,忍不住紅了眼眶,“這是……?”

鳥嘴醫生心情愉悅,也並不吝嗇於解惑,他看著失血過多而昏迷的謝小舟,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響:“新的……試驗品。”

原來隻是試驗品。

徐天秋鬆了一口氣。

【哈哈哈哈隻是試驗品。舟解的臉疼不疼啊】

【隻有天秋是特殊的!】

【這件事教會我們,話彆說得太早,也彆說得太滿~】

***

鳥嘴醫生經營著一家診所——雖然沒有人敢過來看病就是了。

謝小舟被放置在了一張病床上。

因為失血過多,他看起來臉色蒼白脆弱,就好像是精致的瓷器擺件一般,一碰就碎。

可偏偏就是這麼脆弱的人,卻一點不在意生死。

脆弱和瘋狂兩種毫不相乾的元素組合在一起,充滿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鳥嘴醫生給謝小舟注射了一劑不知名的藥水,他的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

做完了這些,鳥嘴醫生也沒刻意照顧謝小舟,就直徑回到了實驗室。

徐天秋落後一步,狠狠地瞪了一眼毫無知覺的謝小舟。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謝小舟估計已經被他淩遲了七-八遍了,但可惜,嘉賓們都被《嘉賓守則》約束著,不能互相殘殺。

徐天秋也一同進入了實驗室,乖巧地給醫生遞著手術用具。

也不知道醫生之前經曆了什麼,今天的他看起來興致高昂,手上的手術刀劃動,割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手術台上的東西已經變成一灘碎肉,不能再用了。

醫生把碎肉掃入了垃圾桶,吩咐道:“再去帶一個試驗品過來。”

徐天秋知道,醫生的診所的地下室裡豢養著一些人。不,那些根本不能算是“人”,而是一切奇形怪狀的怪物。

在相處這麼一段時間後,徐天秋已經了解了一些醫生的癖好,當即快步走出了實驗室。

在前往地下室的時候,徐天秋路過了謝小舟躺著的病床。

他腳步一頓,看了過去。

謝小舟是一個威脅,若是讓他再和醫生接觸下去,指不定會發生什麼變故。

還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將這個威脅徹底抹除了。

徐天秋心中有了方法,將謝小舟身上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搬到了小推車上後,再用白布蒙住了大半身體與臉龐,直接推入了實驗室。

“醫生,這是您要的試驗品。”你是天才,:,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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