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郎溫柔地說完了那一番話, 就死死地盯著麵前一行人,催促道:“該進去了。”
聽著兔女郎描述,女生開始打退堂鼓了:“不, 我不想進去了……”
兔女郎語氣依舊溫柔:“可以。”
女生本以為一場惡戰難逃, 沒想到兔女郎會這麼說, 臉上明顯一鬆。
兔女郎甚至還體貼地說:“我們這裡規矩多, 不能亂走,請您跟我來,我會帶你離開。”
彆人都這麼說了,女生自然也客氣地點點頭,迫不及待地說:“麻煩你了。”
兔女郎說:“從這邊出去。”
兔女郎微微彎腰,抬手指出了一個方向。謝小舟順著她動作看去, 看見不是離開路, 而是通向那一片漆黑地方。
而女生明明是想逃離,可現在卻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她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還以為自己要逃出生天了,臉上不由露出了慶幸笑容。
謝小舟開口阻止:“等等,不要進去……”
女生卻充耳不聞, 直直走入了黑暗中。
在她進去以後沒多久, 門後就傳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聲音, 像是野獸在進食,牙齒與堅硬骨頭摩擦發出動靜。
謝小舟感覺後頸有些發涼。
在謊言之城, 謊言,也具有一股力量。
女生就是相信了兔女郎話,才會毫無防備地去送死。
在解決了不安穩因素後, 兔女郎看向了剩下人, 溫和地催促道:“快進去吧, 喂完了食謊獸就可以就可以獲得報酬了。”她給出了提示,“食謊獸喜歡曾經騙到過人謊言,謊言完美、騙到人越多越好。”
謝小舟衡量了一下。
來都來了,現在要是逃跑,指不定會遇到什麼東西,還不如進去麵對食謊獸。畢竟隻要說出謊言喂飽它就好了。
於是謝小舟就與其他兩個原住民走進了房間。
房間裡麵沒有光源,一片漆黑。
謝小舟隻能夠聽見粗重呼吸聲,以及獸類特有腥味。
等適應了一會兒後,謝小舟能夠在房間裡看到一些食謊獸輪廓。
這似乎是現實中不存在怪獸,它們身軀是老虎,頭顱卻是兔子,能夠口吐人言:“給我謊言,我要謊言……”
它們略過了謝小舟,來到了那兩個原住民麵前,俯下身,仔細地嗅著。
這並不是要放過謝小舟意思,而是有一種將最美味食物放在最後品嘗癖好。
那兩個原住民嚇得哆哆嗦嗦,勉強憋出了一個謊言。
食謊獸聽完了以後,歪著頭,口中發出古怪聲響,像是在品嘗著這個謊言味道。
過了片刻,其中一隻食謊獸突地暴起,一口咬下了一個人頭顱:“劣質謊言,你是在糊弄我!”
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這樣慘劇,另外一個人直接眼睛一翻,暈倒了過去。
食謊獸有些不耐煩,踩過了那個昏迷原住民,來到了謝小舟麵前。
黑暗中,亮起了一雙雙幽綠眼睛。
食謊獸圍繞著謝小舟走了一圈,低低伏下了頭顱,從鼻子中噴出了一道腥臭氣息。
謝小舟隻是看起來天真單純,他在劇組裡混了這麼久,多少也說過一些謊言。本來他在心中打了腹稿,但見到兩個原住民下場,又覺得還是應該再斟酌一下。
黑暗中安靜了一會兒。
食謊獸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又一個地簇擁了過來,它們虎視眈眈,如果謝小舟沒有準備好完美謊言,它們將一擁而上,撕碎這個人類身體。
謝小舟察覺到了危險氣息,呼吸微微加快。他需要說出一個完美謊言,要讓食謊獸滿意。
就在食謊獸即將露出獠牙時候,他終於下定決心,緩緩開口:“我對秦淵一心一意。”
【????】
【我誤了,我們秦淵就是工具人】
【嗚嗚嗚我流淚了,好心疼秦淵,舟舟你沒有心!】
【這個真是謊言嗎?是真話,一定是真話吧!】
謝小舟說完了那一句話後,食謊獸動作停了下來,它們身上凶意消散,轉而露出了饜足表情。
麵前凶獸吃飽了,可黑暗中,還有其他沒有滿足食謊獸。
謝小舟又需要麵對新一輪喂食。
不過他已經知道說哪一種謊言有用了,也不慌,直接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話。
可沒想到,食謊獸卻給出了這樣回答:“一個謊言,不可以對同一個人說兩遍。”
謝小舟:……你們是人嗎?
但麵對凶悍食謊獸,他也不敢直接問,隻好再想一個新謊言來應付。
有了剛才思路,新謊言順手捏來,一臉虔誠地說:“我想要成為河神新娘。”
【河神雖遲但到】
【我最早入就是河神股,雙重性格太香了,可沒想到後麵一個比一個香】
【所以,不是我喜歡爬牆,是因為牆頭太香了】
謝小舟還在應付著一屋子食謊獸。
“我認為死亡無比美妙,想要與醫生一起擁抱死亡。”
“我會教會先生愛情,並永遠不分離。”
“教父……呃,教父……我是真心想要保護教父,並沒有經過利益衡量。”
【好家夥】
【我直接一個好家夥】
【彆人是說謊,舟舟直接是海王真心話大冒險】
【哈哈哈舟舟謊言24k純金,騙過了很多人,包括我們!】
【我要是食謊獸,不僅是吃飽了,直接吃撐過去了】
謝小舟說完了這些話,滿屋子食謊獸直接吃飽喝足,躺在地上咕嚕嚕大睡。
等食謊獸全部睡著了以後,身後有一道光亮照了過來,謝小舟回頭一看,出現了一條出去道路。
他慢慢地退了出去。
可能是兔女郎沒有想到,有人能夠這麼快喂飽食謊獸,並沒有等在門口。
謝小舟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決定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如果不能打探到關於慶典消息話,這次冒險不是等於白冒了嗎?
他順著走廊一路走去,來到了一處拐角,還沒拐出去,就先看到了一個青年。
那青年有著一頭跳躍紅發,臉上無時無刻不掛著笑容——就是之前騙了他那個人。
謝小舟退回到了黑暗中,餘光瞥見了一抹翠綠,轉頭看了過去,看見走廊上點綴著一盆盆栽。
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在盆栽上挑挑揀揀,找到了一片差不多葉子,聞味道也**不離十。他摘下了葉子,又裝備上了那張r卡布偶貓。
隻見一道輕煙飄過,等煙霧散去後,走廊上不見謝小舟身影,反倒是柔軟毯子上多了一隻更加軟綿爪子。在爪子掩蓋下,赫然可見一抹翠綠。
謝小舟叼起了葉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口中發出了焦急“喵”得一聲。
欺詐師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聽到這聲音,還是停下了腳步。在看到雪白小貓咪時候,臉上明顯出現了驚愕之色:“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謝小舟蹦跑了過去,將自己爪子搭在了欺詐師鞋上,仰起頭,軟綿綿地叫了一聲:“喵~”
欺詐師彎下了腰,手掌從布偶貓腹部穿了過去,把乖巧貓抱了起來。
“哦……原來你是要給我這個啊。”欺詐師拿下了謝小舟口中叼著葉子,“沒想到你還真相信了我說話呀。”
謝小舟用一雙水汪汪貓眼望著欺詐師,直接委屈地用自己額頭去蹭他。
欺詐師被蹭得笑了起來:“好啦好啦,被騙了也不生氣嗎?”
謝小舟當然生氣,這次就是來找回場子。
之前他就認真地想過,該用什麼人設來騙過這個青年。
青年是謊言之城原住民,都不知道經曆了多少謊言,一般謊言肯定騙不過他。
還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做出一副不管怎麼樣被騙都相信他模樣。
謝小舟不僅不生氣,還趴在了欺詐師肩窩中,撒嬌地蹭了蹭。
欺詐師那修長手指順著謝小舟背劃了下去,揪起了一撮白毛,臉上似笑非笑:“真乖,就是……你葉子再找得更相似一點就好了。”
謝小舟動作僵住了。
欺詐師帶著愉悅笑意,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嗯?”
謝小舟:“……”
謊言被當場拆穿了怎麼辦?
當然是不能承認了。
他歪了歪頭,似乎十分不解欺詐師話是什麼意思。
欺詐師也沒再解釋,隻是笑了笑,一手抱著謝小舟,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謝小舟悄悄用爪子抹了一把臉。
他說過很多謊話,但是一眼被人拆穿情況還是第一次。
看來這個天真無知人設騙不了青年,還是得想想彆方法……
走廊深處,是一扇兩開大門,門上雕刻著各種詭異怪獸,鍍著燦燦金光。
欺詐師走了過去,大門自動打開,出現在麵前是一個奢華世界。
裡麵色調是紅、黑與金,氣氛滿是紙醉金迷。
所有人都是一種亢奮狀態,站在桌子前麵,或滿臉沮喪,或振臂高呼。
這是一個賭場。
欺詐師從兔女郎手中兌換了一把籌碼。
謝小舟看了一眼,眼睛有些直了——這裡用籌碼竟然都是貨真價實謊言幣。
嘉賓們在外麵拚死拚活,才能保持最低生活標準,而在這裡,十枚謊言幣還不夠打賞小費。
欺詐師捏著籌碼,在一張張賭桌前遊走。他沒有去研究賭桌上輸贏,隻是隨意下著注。
就算如此,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兔女郎站在了他身邊,端著小山一般籌碼。
謊言幣光芒閃爍迷人。
謝小舟時不時得看過去,很想伸出爪子去抓上一把。
欺詐師看見謝小舟這副模樣,伸手捏了捏他後頸。
大概每個貓咪死穴都是後頸,一被拎住,直接就像是被點穴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欺詐師壞心眼地拎起了謝小舟,在籌碼麵前晃悠了一圈,問:“你想要嗎?”
謝小舟:……想要。
欺詐師看出了他表達出來意思,走上前兩步,把謝小舟放到了牌桌上麵。
謝小舟一重獲自由,身體就不由自主地拉開了與這個紅發青年距離。
欺詐師拉開了牌桌前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來賭一場吧,小貓咪。”
謝小舟舔了舔爪子,歪著頭看他。
欺詐師抬了抬手。
兔女郎就端著籌碼走了過來,並把籌碼擺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