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貓貓舟舟】
【讓開,讓我來rua一下舟舟】
【好可愛舟舟!】
【但是我怎麼看舟舟有點不對勁樣子?】
謝小舟停下了動作,手指攥著蓬鬆尾巴,盯著瘸子保羅問:“什麼意思?”他說話語氣有些重,連帶著頭頂耳朵都豎了起來。
瘸子保羅臉上還洋溢著恭喜微笑,見他反應這麼大,有點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重複了一遍剛才說話:“我說——恭喜你,你快要成為謊言之城居民了。”
謝小舟聽到了瘸子保羅說話,想要問得更清楚一些。可是他尾巴有點不聽使喚,從手指縫隙中溜了出去,在一旁一晃一晃。
他有些分神,眼睛止不住地追著尾巴跑,連帶著手掌也拍了過去。
不管是動作還是神態,他看起來都和一隻貓沒有區彆了。
謝小舟追著自己尾巴在原地繞了一圈,待到將尾巴握在手中後,這才能夠稍稍集中了注意力。
“什麼意思喵?”謝小舟從喉嚨中發出了軟綿綿一聲貓叫,他被自己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按住了自己脖子,壓低聲音努力保持正常,“為什麼我會變成謊言之城居民?”
瘸子保羅看他目光越發奇怪:“你們這些外鄉人來謊言之城,不就是想成為這裡居民嗎?不然,你們乾嘛要這麼賣力地說謊。”他臉上帶著標準版笑容,“不過,既然來了,除了成為居民以外,也沒有彆選擇了。”
按照瘸子保羅所說,他快要成為謊言之城居民了。
可是,嘉賓們任務是在謊言之城生活一個月,然後攢夠一百謊言幣離開。
這兩者目是相反。
謝小舟忍不住去回憶,之前見到謊言之城居民模樣。
他們樣子奇形怪狀,擁有人類身體和動物特征,臉上掛著洋溢笑容,滿口都是謊言。
謝小舟驚得發現,其實現在他,和謊言之城居民沒有任何區彆。
他微微側過了頭,透明玻璃窗上,倒映出了一張有些陌生臉龐。
在那張臉上,貓科動物特征越來越明顯了。
不僅僅是長出了尾巴和耳朵,那雙眼睛也變得越發滾圓上翹,仔細看去,眼睛中還出現了一道豎瞳。
除了外表變化,還有精神上。
謝小舟覺得自己有點集中不了精神,容易被其他發出響動東西吸引注意力。
正想著,半空中突然飛過了一隻五彩繽紛蝴蝶。
他目光被蝴蝶所吸引,垂在身側手指屈了屈,躍躍欲試地想要撲上去。
比起人,他思維更偏向於貓科動物。
謝小舟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尖銳疼痛讓他清醒了過來,壓製了這種奇怪衝動。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一片混沌中,劈開了一道清明道路,使得他有機會去思考。
身體和思維上變化是從剛才開始嗎?
不、不是。
應該要在更早以前。
追更溯源。
記憶就如同走馬燈一樣從謝小舟腦海中浮現,最終停在了其中一個畫麵上——那變化是在他說出第一個謊言時候就開始了。
在進入這個節目之後,他就在馬戲團中無意間說出了第一個謊言,欺騙了同行嘉賓,也獲得了謊言幣。
因為這件事,他知道了謊言之城規則,也間接被影響了。
無論是思維還行行動,都被潛移默化“謊言”化了。
原本以謝小舟性子,在第一次遇到欺詐師時候,就應該對他產生警惕了。
可是他沒有,在上當受騙了之後,想不是避而遠之,而是要去找回場子。
謝小舟有所感覺,這大概是因為在謊言之城,人性格被動物化了。在失去了社會、同類桎梏下,本能被無限地放大。
謝小舟性格和貓咪有些相似。
大膽,驕傲,認為自己是最聰明。還會喜歡去冒險,去挑釁比他強存在。
這其實也是謝小舟一直以來都在做事情——攻略boss,並且認為自己能夠攻略boss。
直到身上出現異樣,他才從這種幻覺中驚醒了過來,並且開始反思。
將這兩日以來發生事情進行複盤總結,感覺……自己好像被欺詐師玩團團轉了,還是自己送上門。
謝小舟抬手捂住了臉頰,感覺臉皮有點發燙。
這樣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還被這麼多觀眾圍觀,實在是……太丟人了。
過了片刻,謝小舟深吸了一口氣,才有空繼續向瘸子保羅追問:“成為居民以後,還能離開謊言之城嗎?”
瘸子保羅哈哈大笑,乾瘦臉龐扭曲了起來,像是在嘲諷又像在憐憫:“當你說出第一個謊言時候,就已經離不開這裡了!”
一個謊言不痛不癢,沒有任何影響。但在說出口一瞬間,就已經深陷泥潭之中,而卻絲毫沒有知覺。
每說一個謊言,就在往泥沼深處走出一步。如果不警醒過來,遲早會無聲無息地窒息而亡。
在謊言之城,謊言可是一種可怕東西。
謝小舟記下了瘸子保羅所說話,但是並沒有完全相信。
畢竟這裡是謊言之城,每個人都在說謊。
而在節目剛開始時候,節目組曾經確切播報說明過:隻要湊齊一百枚謊言幣,是可以在一個月後離開這裡。
難道……節目組話也不可以相信嗎?
這個思緒從謝小舟腦海中一閃而過。
雖然這個節目很陰間,但每次開頭播報是不會騙人。
他還是先選擇偏向節目組,對瘸子保羅說話保留性相信。
瘸子保羅見貓耳少年陷入了沉思,有點不耐煩,但又想起他與欺詐師關係曖-昧不明,隻好耐著性子問:“你還要找活乾麼?”
謝小舟搖頭:“不找了。”
現在他手上謊言幣足足有十八枚,暫時可以不用接活做了。
更何況,如果瘸子保羅說話是真,那麼……說謊話越多,身上異化程度就會增加。
瘸子保羅瞥了貓耳少年一眼,在走之前,還好心地說了一句:“彆白費力氣啦,謊言之城多好啊。留在這裡,謊言,可以帶來幸福。”
瘸子保羅哈哈大笑地走開了,隻剩下謝小舟一個人站在街上。
一旁,不少謊言之城居民望了過來,他們臉上都帶著完全一致笑容,似乎是在對謝小舟說明,他們真很幸福。
謝小舟卻是不寒而栗,想要感覺離開這個地方?他剛邁出一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停了下來。
謊言之城謊言可以欺騙人眼睛和感覺,那麼可以說是直接作用於人精神。
那麼……
謝小舟抬起手肘,手指捏住了自己耳垂,摩挲了一下。
耳垂上鑲嵌著一枚耳釘,其中流動著氤氳光彩。
過了片刻,這色彩以謝小舟為中心,一直向外延伸。世間不存在顏色照耀在了附近居民身上,使得他們肌膚上也冒出了同樣光澤。
在星之彩照耀下,他們身體變得僵硬了起來,臉上笑容也變得扭曲。
星之彩是可以控製人精神,在光彩作用下,謊言力量漸漸消退,居民們顯現出了真麵目。
【臥槽!】
【前麵姐妹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裡麵有個人是我以前粉小嘉賓,我還在納悶他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原來是出現在了這裡嗎???】
【竟然變成nc了?】
【還有這種事,不會吧】
在那條彈幕指引下,觀眾們紛紛看向了那個居民。
在他臉上,完美笑容與麻木痛苦在不停地來回切換,仿佛是在做著掙紮抵抗。
隻是這種狀態隻維持了一瞬間,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又浮現出了那種用尺子丈量出來一般完美笑容。
謊言多好啊。
與其去麵對殘酷現實,不如接受虛假謊言。謊言能夠給人帶來幸福。
見沒有用,謝小舟就收回了星之彩。
那些居民已經沉溺於謊言中不願意蘇醒了。
不過這也證明,星之彩是有用,他可以用星之彩維持一定清醒,不被謊言之城影響得太深。
隻是異化已經產生,不能夠消退。
謝小舟身上還保持著耳朵與尾巴,在縱橫交錯道路上漫無目地走去。
他還沒想好去哪裡,走到一半,隻見前方巷子中,一道人影橫衝直撞了過來。
來人跑匆忙,根本沒有看路,埋著頭直徑向前跑。
謝小舟趕緊避讓了開來,可是道路狹窄,兩人還是撞到了一起。
他被撞得向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竟然是小偷。
出於職業素養,小偷本來就是賊眉鼠眼,現在更是直接出現了老鼠形態。
他身形佝僂,皮膚呈現出了青黑色,真就像是一隻老鼠。
謝小舟皺眉:“你……”
小偷臉上閃過了一絲迷茫,他掛著僵硬微笑,根本沒有認出謝小舟。
謝小舟大概能夠猜出他是怎麼了,趕緊用了星之彩耳釘。
一團色彩噴湧而出。
在星之彩作用下,小偷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一把抓住了謝小舟,啞著聲音說:“救我,我湊齊了謊言幣,謊言幣是——”
小偷職業素養過硬,一離開馬戲團,他就依靠坑蒙拐騙,湊齊了大部分謊言幣。
他還對這個節目難度嗤之以鼻——這就是高難度節目?就這?
可還沒等他高興完,身上就出現了異變。他渾渾噩噩,失去了意識,甚至忘了自己還是節目中嘉賓。
小偷也是資深嘉賓了,演了這麼多場節目,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知道自己這種情況可能要糟了,就在保持清醒最後一刻,他偷到了一件關鍵道具。
“謊言幣,不,欺詐師,去內城!”小偷話說得斷斷續續,時間來不及了,他把一個東西塞到了謝小舟手中,就化作了一道黑影,鑽入了下水道中。
謝小舟還沒來得及看,就見巷子中又衝出來了一個人。
為首竟然是馬戲團老板,他臉色漲紅,跺著腳:“快、快追上這個小偷!竟然敢偷我東西!那可是——”後半句話正要說出口時候,老板反應了過來,止住了話,“追上他!”
見老板急得跳腳模樣,謝小舟知道小偷給他東西肯定很重要。
他不動聲色地將那件東西收入了袖子中,退到了不起眼角落中。
追捕人來到了謝小舟麵前,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有沒有見到一隻老鼠?”
謝小舟頭頂貓耳顫抖了一下,害怕地低下了頭:“見、見到了。”
追捕人問:“在哪裡?!”
謝小舟:“往那個方向跑了。”他指了一個完全相反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