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耳畔忽有人道:“大人!”
他嚇了一跳,睜眼看到是那斥候,十分煩躁:“何事?”
那斥候一本正經道:“武寧營要出擊,我等是否應該相助?”
又來了,石濛暗自晦氣。
“不幫。”石濛重新合眼,淡淡吐了一句。
“這…這不太好吧,他們遠道而來幫助咱們,咱們卻…”
“住嘴!“石濛雙目一睜,嚴聲打斷,”你一個小小斥候,這裡啥時候有你說話的份了?還不速速退下!”
那斥候沒奈何,怏怏離開,過不多久,卻有手下來報:“大人,武寧營招徠了咱們營的弟兄,說是了解情況。”
石濛毫不在意,隻要自己不上陣,就分給武寧營一百人又何妨,這幾人權當給譚大孝一個麵子罷了。因此他繼續端坐,未曾阻攔。
根據那被叫來的斥候描述,流寇本來追擊保寧兵,但追到赤城山又分了一部分回射洪去了,現在駐留在赤城山的流寇人數,估計在一百人左右。他們的任務想來也不再是追擊,而是依托赤城山的驛站為據點,對可能卷土重來的石濛部進行阻擊。對於赤城山,斥候又補充道:“赤城山是有個大驛站,倉儲豐富、工事也較為堅固,倘若強攻,取之不易。一旦陷入對峙,就有可能招致射洪方麵流寇的支援,到那時形勢就於我不利了。”
譚大孝深以為然,他手下營兵急行軍數日,精神麵貌雖然尚好但畢竟有些疲敝,一旦戰事陷入膠著,勢必難以堅持,為今之計,隻能采取雷霆之勢,攻赤城山一個措手不及。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譚大孝定下大概方針,便詢問諸將有無好的策略。
一軍官應聲而道:“卑職有一計。”
“哦,甚好,請講。”
“我等才抵縣界,流寇未必知悉,可教幾人領
本部先頭兵馬前往赤城山挑釁,我大隊徐徐後隨。流寇必以為是石千戶部眾前來,又見先頭兵馬人少,攜大勝之驕必然輕敵追擊,先頭兵馬退避,誘敵深入,再請副將親率主力截斷流寇退路,大部齊出,兩下夾擊,必勝無疑。”
譚大孝拊掌道:“果然好計策。”
當下定計,武寧營分出二百人為先頭兵馬先行,譚大孝率主力在後,保持距離慢慢跟隨。
石濛聽到響動,吐口唾沫,暗自計較:“待你等大敗而歸,方知老子所言不虛。”
越過青石山,不出十裡即到赤城山。有向導指引輕車熟路,武寧營先頭兵馬很快來到赤城山的驛站。此時驛站內外,屯駐一百流寇,搜殺了驛站裡的吏員,正在翻箱倒櫃地搜尋剽掠財貨。放哨的進來稟報,說是有敵軍逼近,領頭的呼哨幾聲,重新把四散的流寇集結起來,準備作戰。
領頭流寇觀察了會兒,認出是前番敗兵,又見對方人少,放心許多,顧左右道:“這些醃臢貨以為
老子退了,派先頭部隊前來打探,待我等出擊,再敗他一陣,給他娘的個有來無回,讓他們無膽再靠近驛站!”
鄰旁有人勸說小心為上,那領頭流寇哈哈大笑:“這些人的戰力你等也見過,有何可懼。縱使他們後續人多,於我等也不過是增加些功勞罷了,萬一不濟,咱們退回驛站,他能奈我何?”言語之間,自信滿滿。
武寧營的先頭兵馬見流寇呐喊著出驛殺來,故意指使手下弓箭手胡亂射箭,那些箭矢綿軟無力,大多在流寇身前數米外就掉落在地。見此情景,流寇更加輕視對手,以為敵人已經膽寒,嗚啦啦一片圍殺上來。
流寇逼近,武寧營先頭兵馬二人立刻催兵後退,這更加激發了流寇的殺戮欲,箭矢、飛斧齊發,七八個團武寧營官兵立時慘死。
武寧營的先頭兵馬等勾引著流寇沿著道路退卻,譚大孝卻在此時帶著主力,悄悄從道邊的樹林迂回
到了流寇的身後。流寇們殺得興起,渾然不覺。隻是此時時候未到,譚大孝安撫軍馬,靜靜地繼續潛在林中。
那流寇頭領領著一眾兵士追擊半晌,倒也殺傷了十餘武寧營官兵,正是興起之時,忽見前頭煙塵驟起,隨即從前頭傳來叫喊:“風緊!風緊!咱們中計了!”
身畔一個小頭目慌道:“怎麼辦,中伏了!”
流寇頭領揚手一刀,將他殺了,向左右呼喝:“而今隻有向前一途,擊破官健,揚我軍威!有退半步者,立斬不赦!”他手下那些流寇素知他秉性說到做到,也沒了念想,紅著眼嘶吼著奮力向前。
說起這票流寇,也著實勇悍,身陷囹圄,卻沒有半分退意,譚大孝命羅網壩白杆兵居中、刀盾手分為左右夾擊,原指望一擊就將流寇打潰,豈料一刻鐘過去,流寇陣線紋絲不動,絲毫沒有敗退跡象,不由喟歎:“流寇凶狠如斯,我自謂軍士訓練有素,又占著人多的便宜,此時竟是奈何他們不得!”至此方知
石濛畏敵如虎並非沒有由來。
有軍官在側,聞言不快,請命道:“請副將撥給屬下悍卒二十,屬下突入敵軍,為都將取來賊渠首級!”
譚大孝製止他,微微笑道:“喟歎幾聲罷了,此等流寇,豈能真入我眼?你放心,流寇囂張至此,也將終結了!”才說完,遙見流寇陣後,突然飆起一陣飛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