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這樣說了,楊三彆無選擇,也隻能附和。
“嗯,很好。”那使者難得露出滿意的微笑,不過轉瞬即逝,“隻是…”
“孔大人那邊還有顧慮?但說無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一條路走到黑跟死了孔全斌,梁時政與楊三就希望事情越快定下來越好,生怕出
了岔子。
那使者輕輕搖頭道:“倒不是顧慮,是缺一個規矩。”
“規矩?”
那使者說到這裡,斜眼瞭了一眼坐在不遠處,一臉麻木自顧自喝著悶酒的呼九思,招梁時政與楊三二人靠過來,小聲道:“孔大人要你倆殺了呼九思。”
“什麼!”梁時政與楊三幾乎同時抬首而起,他們的驚訝狀引來了呼九思的視線,又急忙收回訝異的神情。
實話說,畢竟追隨呼九思“創業”這多年了,此前也同仇敵愾,麵對諸如袁韜、侯良柱等勁敵,說完全沒有情誼那是不可能的。他二人之前的計劃,也僅僅是奪了呼九思的兵權並將他軟禁起來,可從未動過害他性命的念頭。如今那使者這麼一說,自然令他二人相覷躊躇。
“這,這…”梁時政與楊三搓著手,你看
我我看你,都不敢首先發話。古來謀逆都是大事,即便他們屬於“棄暗投明”,孔全斌那邊防備一手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他們猜測過孔全斌會提出什麼樣嚴苛的條件,卻就是沒有想到,孔全斌會要求自己殺害相交多年的兄弟。
“怎麼,爾等還有什麼遲疑?”那使者見二人猶豫不決,將臉一板,又恢複了之前的冷傲姿態,“實話告訴爾等,今夜就是最後期限,過了這村可沒這店。殺了呼九思,孔大人在北麵拱手相迎;不殺呼九思,來日兵鋒殺到,你幾個都逃不走!”
那使者言語中多含威脅,但對於梁時政與楊三卻是真真切切的寫照。想到將在官軍的圍剿下死無葬生之地,他倆就怕得一陣哆嗦,可再想到要下手殺了與自己情如手足的呼九思,他們又心生一股悲涼。
正在他二人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外麵忽有兵士跑進來,根本不管呼九思,徑直
來到梁時政等人身前。
“何事?”正是困頓之時,被那兵士插一杠子,梁時政與楊三竟而有種暫時解脫之感,急忙詢問。
那兵士看了眼那使者,梁時政給他個眼色示意他不必顧忌,那兵士方道:“茅庵東來了。”
“茅庵東?他來做什麼?”梁時政與楊三聞言心中都是一疑。茅庵東是呼九思手下頭號悍將,可以說,呼九思能支撐這麼長時間,與袁韜等人對抗,將自己壓製在手下,此人“功不可沒”,對此人,他二人一向忌憚,早已準備在投順了孔全斌後,就尋機將他除了。
“他押解先討軍右營來人,說是這幾人欲圖不軌,全數綁了,現等在帳外聽候發落。”
“先討軍右營來人…”梁時政將這幾個字念叨一遍,同時看向楊三,“是那姓楊的和姓崔的一夥。欲圖不軌,有什麼不軌…”
他正說著,忽然發現楊三眼裡泛著光芒,猛地想到另外一節。可話未出口,楊三搶先對那使者說道:“大人,小人有一個提議,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麼提議?說。”那使者還在納悶,沒細想就回應道。
“近日趙營的一支人馬在蓬溪附近大敗,有幾名殘兵敗將逃到了我營中尋求庇護。這其中一個叫楊招鳳,一個叫崔樹強,都是赫赫有名的賊渠,也是趙賊的心腹愛將,若殺了他們,比殺了呼九思更顯我倆改邪歸正之心!”
“還有這等事?”那使者邊聽邊撚須考量,他知道呼九思等是在趙營入川後才投靠過去的,算不得親信嫡係。但若是真殺了趙營老本營中人,梁、楊二人與趙營劃清界限的態度無疑會比殺了呼九思更為明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