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當世啞然一笑道:“連青海那邊都逃不過闖軍兵鋒,這麼說,當下陝西全省還真是隻剩漢中府沒被闖軍染指了?”
徐琿苦笑道:“可不是,而且日前闖軍一部更向東北由宜川縣過河,進入了山西,圍攻平陽府,陽和兵備道李士焜、知府張遴然等皆降。這支闖軍人數並不多,看著像是闖軍用於試探的先鋒,由此可見,闖軍下一步定是要打山西了。”
趙當世想了想問道:“闖軍自吳汝義部失利後怎麼就沒再進攻漢中?我打川北的這段時間,以闖軍在陝西的大好局麵,不應該不再嘗試。”
徐琿自信道:“想來是顧忌我軍控扼各處要道的力度。”
顧君恩先附和一聲,轉而道:“屬下覺得,闖軍還是有分寸的。畢竟即便打一仗可以推稱誤會,總不能再打幾仗還揣著明白裝糊塗。漢中有我軍駐防,是事關整個大局的問題,就算漢中隻有我軍一兩千人在,這件事就不是單純的軍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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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當世道:“先生所言極是,這件事闖軍和闖王的確要掂量著辦。我想過不了幾日,闖王又該派人來交涉了。”
話至此處,楊招鳳忽而想到一件大事,忍不住道:“主公,李自成已經不再是闖王了!”
徐琿經他提醒,亦點頭不迭。
趙當世嚇了一跳,道:“怎麼,難道李自成被......”
楊招鳳道:“非也,這幾日,有從關中逃難來的百姓說,李自成初一已在西安築壇建廟,正兒八經地建國了。指揮攻略漢中府的田見秀身份顯赫,興許也因此與所部主要軍將臨時回去了西安府,是以整支軍隊才毫無動靜。”
一言既出,包含趙當世在內,全場肅靜。
“‘明’這個字不好。皇帝為國之日,本該獨領風騷,可是卻又多出個月在旁,國初那一句流傳的‘日月爭輝於一天’讖言果然終究不能避免。”顧君恩歎了口氣,悠悠而言。
天無二日,日月爭輝。
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一,春風得意、橫掃六合的“闖王”李自成登極玉宇,在西安府正式建國,國號“大順”,改元永昌。他本人改名自晟,並改西安府為長安府,稱西京,取秦王府為宮殿,更認了李繼遷為太祖,追尊曾祖以下曆代並加諡號供奉廟宇。
接著封賞群臣百官,尤其是一班跟著他南征北戰的將帥,都封爵以示權力地位。權將軍、製將軍級彆的封侯,譬如田見秀為澤侯、劉宗敏為汝侯、劉芳亮為磁侯、袁宗第為綿侯、李過為亳侯等。果毅將軍、威武將軍級彆的封伯、子、男,譬如光山伯劉體純、太平伯吳汝義、武陽伯李友、寧陵子田虎、臨朐男高一功等。
另外更定官製,在中央仿照內閣設天佑殿、設大學士平章軍國事、六政府行政體係等,在地方則仿照巡按禦史設巡按直指使以及設地方官防禦使、府尹、州牧等。總之堅持內核學明朝外名旁征博引一定要不同的原則,長篇累牘,各有名目。
軍製方麵,將野戰五營分彆冠名為中吉、左輔、右翼、前鋒、後勁。中吉營大纛為青、左輔營大纛為白、右翼營大纛為紅、前鋒營大纛為黑、後勁營大纛為黃。軍職牽扯麵太廣,未曾大變,仍以權將軍、製將軍、果毅將軍、威武將軍、都尉、掌旅、部總、哨總等級分置。
國家初建,各種工作一一展開,又因軍事為要,因此首要的一係列舉措必定是圍繞軍事展開。定軍紀,“有一馬亂行列者斬之。馬傷苗稼者斬之。兵死,縊妻妾從死,無彆配”雲雲。為了得到百姓擁戴,大順朝廷宣布“五年不征”和“貴賤均田之製”,但籌措軍餉的重要來源仍是不變的對富家大戶的“追贓助餉”。又為平抑物價,維持朝廷官府對市價的主動權,下令廢除民間私鑄的薄錢,開爐鑄造永昌通寶作為流通貨幣。另外開科取士,招用人才,不一而足。
政事齊頭並進,軍事亦按部就班,隻剩外事。
外事打頭的即是以文采之士撰寫檄文,一為大順及李自成歌功頌德揭露明朝之腐敗,二為傳諭地方安撫百姓威懾其他明軍,甚至派人攜帶通牒前往北京兵部,向明廷約戰。以上均有專人負責,唯有一件事,李自成認為是當務之急,要親自把控。
稱帝後僅一日,李自成就從紛繁的事務中臨時抽身,召見了田見秀,商議漢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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