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清回程的速度比追那鬼麵的速度快了將近一倍,他心裡出現了一係列關於呂夕的不好的猜測,他擔心這是聲東擊西。
不過半分鐘他就跑回了原地,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個速度不可思議,他停下的時候,慢慢的往前走,如果他是一名活人,此時此刻應該喘著粗氣正壓著胸腔慢慢平息。
他的雙眼直視前方,眼睛在路燈下顯得有那麼明亮,他看見呂夕依舊蹲在那麵牆邊尋找痕跡,安安靜靜的,聽見了聲響轉過了頭。
他的頭發在深夜裡沾染了少許露水,睫毛和眼睛都像起了濕霧,轉頭的一瞬間看起來特彆柔軟漂亮。
速度太快讓聊清體內的靈氣有些洶湧,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呂夕在原地等著的樣子,氣海又平息得那樣快。
“這麼快回來了?”呂夕覺得聊清就追了幾分鐘而已,“沒追到?師哥你怎麼了?怎麼傻傻愣愣的站著,你看見了什麼?”
聊清的睫毛動了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但是他又突然覺得在這個異世真好,他從呂夕的隻言片語裡能推測他們兩人來自另一個世界,他記不得從前的事,但是直覺並不好。
他最近腦海裡莫名地會出現呂夕拿著劍孤軍奮戰的模樣,沉默寡言,許久不能看見他的笑容,他看起來很苦,不及現在萬分之一的輕鬆。
聊清低頭打字:[我看見了熊貓]
“哈哈,熊貓?”呂夕摸著下巴:“早上不是說熊貓丟失了嗎?難不成被什麼妖魔鬼怪劫走了?還有什麼?那個拿我銅錢的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很強的樣子。”
聊清安靜的看著呂夕,沉默地打字:[瞧不出是什麼東西,臉上帶著麵具,街道的儘頭通陰地,許多小鬼在擺攤玩耍。]
“聽起來還挺有趣。”呂夕笑道,“我還沒見過聚眾擺攤的小鬼,此前來也沒見到,這地方突然出現了個陰地,那東西還拿了我銅錢,用了我陰氣,總得讓他還回來的,師哥咱們去看看。”
聊清看著他:[主人不能去,活人去不得,陽氣重,會被圍攻]
呂夕想了想:“回家畫幾張符,隱藏氣息的符籙我會好幾種。”他看了看手機,“這麼快就十一點了,我們先回去。”
呂夕和聊清回到方公館的時候,方元琪也剛回來不久。
方元琪坐在正廳的沙發上喝溫水,桌子上放著一個長方形的木盒,木盒雕花十分精美,看起來是個裝畫的匣子。
方元琪看著呂夕笑道:“你們倆怎麼也這麼晚回來?吃了東西嗎?我表姨讓我帶了盒點心。”
桌子上還擺著個精美的食盒子,裡頭是幾個做得精致的小點心,看起來很可口很好吃的樣子,氣味聞起來就十分香甜。
說實話,呂夕是有點想吃的,畢竟方元琪的東西都挺好吃,這個更好吃的樣子,而且聊清都不做甜食。
方元琪坐在沙發中間,進門能看見她的右手,呂夕走到她左邊想坐下來此快點心,他無意中往方元琪左手一看,他眼皮動了一下。
聊清冷冷看了眼方元琪,站在了呂夕旁邊,呂夕不聲不響地吃了塊點心,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事左右了,都沒吃出什麼味道,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方元琪聊天:“琪琪今天去親戚家有沒有遇見什麼事?”
方元琪笑道:“有啊,我都嚇死了,我表姨家還住老房子,突然掉了個角下來,差點砸到我!”
呂夕看見她的左手腕有個黑手印,很大,是個男人的手印,殘留著不少陰氣,想必抓的時候十分用力,呂夕眯著眼睛說:“沒事吧。”
“沒事。”方元琪說,“之前你給我的符帶著呢,還有祖宗保佑,我福大命大,沒什麼事,那角砸下來頂多受點疼。”
呂夕從口袋裡又拿出一張符:“呐,這個新畫的。”呂夕笑道,“保佑你。”
方元琪接過那張符瞧了瞧,嘖嘖一聲:“我就這麼一說,呂夕你還真信啊,我發現你迷信有點嚴重,上次阿傑還和我吹,彆怪我打擊你,我是不太信的。”她把符紙小心翼翼折好,笑道,“不過這符畫得挺好看,你給我的那幾張我都還好好收著呢,就當收藏好了。”
守著方公館的司雲陰嗖嗖的從凳子後邊飄過來:“呂哥又亂給女孩子東西,這個小姐姐這樣珍重的收著,就像收禮物啊!小姐姐還特意給你留點心,特意嗷知道嗎?怎麼不給彆人留?我看王喬喬覬覦很久的樣子。”
呂夕想讓他閉嘴。
樓上傳來了乒鈴乓啷的聲響,像是彈珠跳來跳去,司雲仰頭看著天花板:“孫晴帶著的那小鬼特彆皮,晚上十點以後都沒消停過。”
但是普通人聽不見。
呂夕想仔細看看方元琪的左手,但又因司雲的話起了顧慮,女孩子的手不要亂碰才好,免得起了誤會,壞了人名聲,呂夕偷偷的隔空輸了些靈氣,又想著符籙稍微能祛除邪氣陰氣,也就放了心。
方元琪的手腕並沒有什麼損傷,說不定是什麼野鬼遇到衝撞了,沒有見跟蹤的痕跡,呂夕觀察了一會兒,見她手上的陰氣消除了,這才和聊清回了房間。
聊清的房間在呂夕的隔壁,這會聊清倒是沒有鬨著要和呂夕一塊睡,估計是得了林小王的警告,知道自己的某些行為對呂夕不太好,而且他最近越來越通人事,已是明白許多事理。
方公館的氣場十分祥瑞,呂夕坐在床上打坐了五個小時,接近淩晨的時候才稍微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