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1 / 2)

房門“啪踏”一聲被關上,丫鬟護衛們守著門外,整座王府的小鬼起碼有上千隻,其中不乏厲害的,呂夕坐在床沿邊,身體緊繃警惕。

燭光惶惶,洞房布置得精細漂亮,床架精細雕刻龍鳳交融、草木連理,木材是忘川之上三生石邊的情樹,喜婆也不知道點的是什麼香,青煙繚繞,初聞十分好聞,但聞久了又透著股甜膩腥味。

不知是否與人間禮儀有所不同,新郎官不去與賓客陪酒,入了洞房就不走了,呂夕感覺到對方在看他。

他稍微有些緊張,大紅的袖袍裡藏滿了符咒,他透過紅紗鎖定對方,隻要他引動靈氣,符咒就能起效,這些符咒誅邪誅怪,最能克製鬼怪,但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趁他放鬆警惕,一舉就把他乾掉。

呂夕這會兒還沒有判斷出這隻鬼怪有多強,呂夕看見他在門口站了兩秒,接著就朝他走來,他的雙眼在紅紗裡,映著紅燭光模模糊糊能看見個人影,大紅的婚袍晃得事物有些失真,三步、兩步、一步——

接近的步伐有條不紊,一雙冷白色的手從紅衣大袖裡探了出,伸手就朝呂夕探來。

探得很輕很慢,像是來掀紅蓋頭,但指尖直指他眉心,這個動作對於呂夕來說威脅性十足。無論是破壞靈識還是取人性命,都是這個方向,他的身體先一步反射性地往後退了一步,他身體緊繃,抬手就朝對方的腕心打去。

這一下是實打實的攻擊,對方動作一窒,接著更快的出了手。

呂夕身體的靈力瞬間引動符籙,他的袖袍裡的符籙排著隊擺成了陣,沒等對方碰過來,八張誅鬼大符,往四麵八方,死死的貼上了那鬼怪的身體。

那鬼怪身體瞬間被桎梏,呂夕冷笑一聲,又從袖袍裡拿出事先編織好的結繩,準備把這小鬼捆死。

他箍著對方的手腕,把結繩綁上,這鬼王爺乖得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個啞巴,被人在屋子裡這樣欺負,也不見喊救兵,動作也十分輕,許是自身太弱了,竟是一招就被呂夕製服。

呂夕準備迅速捆好,再想把麵具掀開堵上他的嘴。

正在這時,外頭有侍衛腳步聲氣,急急忙忙仿佛起了什麼事端,丫鬟們竊竊私語,呂夕隱隱約約聽到一句“後院有些不對勁”之類的話。

呂夕心裡一咯噔,想著怕不是聊清?難道聊清被發現了?他手上速度加快,但是結繩還沒鎖死,鬼王爺居然開始了反抗。

呂夕心裡冷笑,他這符籙可是專門對付鬼怪,封住鬼力妖力,陣法已經形成,如今他就是刀俎,魚肉恐怕難以翻身反抗,要是敢輕舉妄動就直接殺了。

但這打臉來得忒快,呂夕前一秒還在掌握對方性命以防萬一和直接殺了兩項之間做選擇,下一秒鬼王爺一個彈指,直接就撕開了他的結繩,呂夕心道不好,能輕易撕開他的結繩,這代表八張符籙壓製不住他,呂夕身上的靈力再次引動,準備這次直接將他釘死,但是還沒等他碰上符紙,對方一個反手就鉗住了他的雙手,翻身就將他按在床上。

紅紗蓋頭朝天一揚,繁複的婚冠搖搖晃晃間,顯露出呂夕的臉。

鬼新郎頓了一下,猙獰的假麵那雙銅鈴大的眼睛空洞的瞧著呂夕的臉,像是在發呆,但是桎梏他的氣力一點也不小。

這隻鬼實在是太強了,又仿佛知道呂夕所有的弱點習性,呂夕出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胡截了他下一個動作,直接就將人鎮壓,並且封住了他的手腳,讓他連觸碰符籙、引動靈氣的機會都沒有。

呂夕先是愣了一秒,幾乎是一瞬間想明白了所有,這隻鬼在耍他,先是裝乖裝弱讓他放鬆警惕,接著一招出手就將他製服——這當然不是什麼計策陰謀,這是絕對的實力碾壓,宛如貓耍老鼠,說不定對方也早就知道新娘換了人,就等著捉這甕中之鱉!

他太自大了,倘若這鬼王爺這麼強,聊清怎麼辦?是不是聊清也被抓了?他是怎麼發現呂夕的?既然發現了,為什麼不立刻揭穿,外頭賓客護衛如此之多,他一聲呼喊就能動手抓人,何必犧牲如此之大,成了親再殺人,便算作殺妻。

“婚姻已成,殺了配偶可是大罪!”呂夕也隻能先將他穩住,上次來陰地他特意從小鬼口中套過話,若是無過,誅殺配偶天道難容,對方乃是冥界之人,得守這邊的規矩,天道護姻緣。

然而,這個“殺”不算作將活人弄死,活人死了還有魂魄,正好入陰地。可是鬼怪又不得亂殺活人,不過這是冥界法律,扯不上天道,所以輕一點。

對方該是位高權重,呂夕就賭他不敢。

呂夕冷著眼睛盯著對方那雙銅鈴大的假麵鬼眼,那張假麵的笑臉詭異至極,瞧久了就仿佛笑臉又張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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