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房東傳來消息, 村尾的老人死了。
老人臥病在床許久,昨日突然回光返照,去村後的水潭裡采了菱角,在樹上摘了果子,還在家裡做了飯, 晚上八點,兩眼一閉, 死了。
這件事讓張琳琳心理陰影極大,當天幾乎是拍不了戲,讓女助理陪著窩在房間打了一整天的遊戲情況才稍微好轉。
呂夕出錢給她辦了後事,有幾個親戚來清點他們家的東西,居然在老人房間的被子底下發現了將近六萬塊的現金。
那床的濕氣很重, 錢也不知道多久沒動過,發黴的、殘缺的、被蟲啃的有許多, 親戚一邊收錢一邊罵罵咧咧, 幾個親戚開始爭奪剩下的錢,靈堂反倒是冷冷清清。
村長說:“人家呂夕出錢幫辦後事,現在找到錢了, 應該還給他。”
那親戚和老人幾分相似, 容貌更刻薄,聲音尖利:“大明星那麼多錢,還要跟我們小老百姓槍?哎呦!天殺的!出錢立了牌坊還不知足?幫助窮苦人家不是應該的嗎!”她在老人的房間裡翻來翻去,從抽屜裡泛出幾十個信封, 還有一張卡,她驚喜道,“這可是我大侄女寄錢的信封,這是卡……..”
司雲冷漠的站在門外,看見一幫子不認識的親戚在房子裡走來走去、翻箱倒櫃,把他奶奶好好的、嚴謹的、一點一點從吃食生活或是貧困補貼裡省下來的錢粗暴的翻出來一邊清點一邊挑剔。
“她這錢啊,是給阿雲存著娶媳婦的,阿雲早就死了,錢也用不著,我們還要給她送終,這,這才五萬多啊,不太夠,那個大明星不是很有錢嗎?能不能問他再捐一點?”
司雲轉過頭看見呂夕過來,啞著聲音對呂夕說:“對不起,彆理他們,他們就是這樣,還有…….謝謝了。”
要不是呂夕出錢,他奶奶的靈堂都設置不了,棺材也買不起,這些親戚沒拿到錢之前根本不會管。
她那個親戚看見呂夕過來,立刻兩眼放光,直衝衝的過來哭:“哎呀呂大明星,我們真是窮苦,要是沒有你,我姑姑的後事都辦不了!可我們這村裡的習俗啊,還得請全村吃飯,這個錢…….太少了。”
呂夕:“你手裡不是拿著錢嗎?”
“你這後生怎麼這麼說話?”她尖刻起來,“你仗著自己有錢欺負我們老百姓嗎!我要是在網上曝光你,你欺負我們窮苦老百姓!”
呂夕轉頭看了眼司雲,並不想與這些人說話。
聊清站在呂夕身後,冷冰冰的盯住她,她渾身霎時間陰冷無比。
“你什麼意思?我說話你看後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瞳孔驟然緊縮。
她看見司雲從呂夕的身後一步步走來過來,冰冷的盯住他們這些人。
司雲的相貌與他父親十分相似,親戚們都是認得。
“鬼!有鬼!”她驟然喊了一聲,把正在算錢的親戚都下了一跳。
說來也怪,她這一喊,整個房間裡都冷了下來,陰冷地如同快要下雪,大家拿錢的手都抖了起來,而且她還跌跌撞撞瘋瘋癲癲一直指著空氣,哭著喊著撕心裂肺,“彆過來!”
司雲走進屋子裡,冷冷的看著他們。
幾個親戚終於嚇著了。
“我奶奶的錢,好拿嗎?”
雖然沒看見人,但這句話在場的幾個親戚都聽見了,一瞬間所有人都臉色鐵青,村長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就去勸道:“你們做人也厚道點,人家呂夕給捐了錢,你們還得寸進尺?要不要臉?積點德吧!”
這個時候司雲突然冷笑一聲:“拿吧,棺材錢,送你們了。”
幾個親戚手一抖,都屁滾尿流的跑了出去。留下亂七八糟的各個麵值的鈔票。
司雲疲憊的歎了口氣:“呂夕,你拿錢吧。”
呂夕說:“捐了吧,給你奶奶積德。”
喪事辦得草草,沒有人來守靈,冷冷清清,就是司雲一個孤魂站在靈堂,唱經的道士也回去了,定在第二日出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