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夕回到家時已經有點晚了, 他帶了點零食回去,還買了些水果蔬菜, 拎了兩個手上了樓。
他打開家門, 聊清正站在門口盯著他。
聊清並沒有立刻幫忙結果水果零食,而是冷冷的問:“你去哪裡了?”
龍頭過來接過水果零食歡天喜地和黃鼠狼去分享, 呂夕手指動了動:“買了點水果零食…….”
“我問你去哪裡了?”聊清伸手 把門關上,幾乎是把呂夕低著門上, 他垂著頭,麵容在黑暗裡更為深邃, 他的眼睛就像荒野上凶猛的野獸, 他盯著呂夕, 貼近他,聲音沙啞,“去見孔宣了吧?我等了一天了, 你和他又上熱搜了, 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他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呂夕的耳垂,細細的摩挲,“你就那麼恨我、厭我嗎?隻要記得以前,你就不要我了?你隻是喜歡屍傀是嗎?”
他是家裡等了一天, 不去找他, 等著他冷靜, 可是他看著手機,微博、頭條什麼都是呂夕和孔宣的信息,他想, 呂夕定然是厭惡極了以前的他,呂夕發現了猜疑了就立刻不要他了,立刻就和彆人好了。
呂夕還在孔宣家裡呆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呂夕眼眸睜大,他的腦子裡嗡嗡嗡了好一陣子才理解聊清的意思,這一刻的時間特彆的長,光陰就好像瞬間放慢了,漸漸地他的肩膀鬆懈了下來,盯著聊清的眼睛:“你記起來了。”
呂夕的語氣意外的平靜,也許是此前有了無數的鋪墊、腦海裡無數次演練,真實發生時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聊清抿了抿唇,似乎是想把聊清圈在小小的空間裡,又似乎有點無措,呂夕側了側身,從旁邊走了過去,離開了聊清固定的空間。
“你去哪裡?”聊清近乎慌亂的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指很緊,呂夕都被他弄得有點兒疼。
“去二樓。”
黃鼠狼和龍頭在這裡,有些事不好在他們麵前說。
聊清放開了手,跟著他上了二樓,他拿出手機,亦步亦趨的跟在呂夕身後:“我是看見你和孔宣的熱搜,所以有點生氣。”
他想轉移話題,他還拿出手機給呂夕看熱搜:“熱搜都炸了,限流都沒用,狗仔拍到你去了他家。”
“我去問點事。”
聊清按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有什麼事不能問我嗎?他到底有什麼好?你不理我、不和我說,我就在家裡等了一整天,也不敢去找你,直到林小王打電話給我說你不接電話,說你和孔宣上了熱搜!我是什麼心情?”
他抿著唇,眼神微冷:“我今天,真的很想殺了他。”
呂夕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自主的“嗬”了一聲:“你就知道殺殺殺,殺的還不夠嗎?”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從前想要問出的話,一直憋著的話、本以為一輩子也不會再提及的話終有一天會忍不住,但是說完立刻就後悔了。
就像杯子墜落一樣,結果是摔碎,事物往壞的一麵如野馬奔騰而去。
聊清自嘲的嗤笑了一聲,他緩緩放開了呂夕:“是啊,魔修不就是這樣嗎?”
他的記憶斷斷續續回來,早就記起來了,他努力的偽裝成一名沒有記憶的屍傀,生怕呂夕發現。
對,生怕他發現,因為呂夕恨極了他。
呂夕雙目睜大,他這一刻就像點著了的□□,無法抑製的被激怒了,也許是這幾天情緒不穩、憂思過度,如今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口子,他大聲的質問,胸口的起伏、心跳的速度近乎危險:“以前是這樣,現在還要這樣嗎?”呂夕眼睛紅紅的,像一頭瀕臨崩潰的野獸,盯著他怒吼,“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要讓我的朋友、親人、在意的人全部死光了你才甘心!那我就在這裡,你乾脆殺了我好了!”
無法抑製的回憶起往事,本以為斬斷了的過往,從來是斬不斷的。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些過往、本來以為最大的思慮、憂愁隻是聊清會不會討厭他們倆如今的關係。
可如今已然無關喜惡,無法掩住我往事、血一般的仇恨蜂擁而至。
聊清的喉結滾動,他的眼眸微深,帶著絲可怕的紅色,隱忍著啞聲與他對話:“我隻是說說而已,孔宣那麼厲害,我現在還殺不了他,往後我要是能殺他了,我也不動他,他對你很重要嗎?我們剛剛是說熱搜,我其實就是有點生氣而已,現在不氣了,夕夕你明天還有通告,要早點休息……….”
呂夕紅著眼睛說:“你為什麼又要左顧言它!為什麼一提這個你就是不回答!”呂夕走近他,抓住他的衣領,幾乎是凶狠的將他按在牆上,咬牙切齒的問,“我自小信你、敬你,你是我的榜樣!是我們屍傀門的驕傲啊!你到底有什麼理由弑親殺友!大家對你這麼好,他們說你殺人了!我不信!我查,我拚命的查!我找你、追你,就想從你口中得到答案!隻要你說、隻要你說我就信………..”
“夕兒你彆哭……”呂夕抬手想給他擦眼淚,呂夕不知不覺已經哭了,但是聊清的手還沒觸碰他,呂夕的手背一擋,冷冰冰地把他的手拍開。
呂夕雙目淩厲,盯著他的眼睛:“二師兄是不是你殺的!”
“說啊!”
聊清抿著唇,終於回答了他:“是。”
呂夕胸口起伏,一瞬間氣血上湧,他的眼淚翻湧而出,他的眼睛更加淩厲的看著聊清,抓住他衣領的手指節骨泛白,力氣大到幾乎要把牆壓碎。
“六師弟是不是你殺的!”
“是。”
呂夕終於哭出了聲,他哽咽道:“大長老是不是你殺的,聊清——!”
“我沒有殺大長老。”
聊清的背脊貼在牆麵上,已經是屍傀的他本身是感覺不到冷熱,但是這一刻他覺得靈魂都被凍僵了,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點一點從身體裡流失。
呂夕用力擦了擦嘴角,他的手背一片血紅,他滿懷恨意的看了聊清最後一眼,接著轉身從二樓下去。
聊清連忙去追他,終於在門口將他攔住,聊清眼睛紅紅的,慌忙說:“夕兒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