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還冷,總負責人也不是乾那種會出汗的體力活,因此一套衣服穿個幾天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真的是同一套衣服,那衣服上可能沾有並未被他察覺到的血跡。
但監控室剛剛那位管理人員又說,下午他並未看到總負責人離開過。
總負責人在實施犯罪的時候都走的側門,那麼這個工地沒有什麼隱秘的通道或小洞是可以確定了,那麼他換下的衣物和鞋子還在這個工地裡。
柯詩奕盯著屏幕上的錄像,尋找著總負責人一下午的行動軌跡,想借此找到被他丟棄或藏起來的那一身衣服和鞋。
終於,在經過三個小時的奮鬥後,眼睛已經感到酸澀的她終於有了發現。
在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總負責人層從臨時辦公室內走出來,手中還拎著一袋東西往工地上的垃圾場走去。
而出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也與他進去時的那身衣服不一樣了。
柯詩奕知道了目標,立刻跟上夜班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離開。
此刻的夜已經黑了,但工地的進程還在繼續,數盞大功率的燈將工地照的宛如白晝,仿佛不知疲憊的工人們,在吃完晚飯後又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工地上開始乾活。
垃圾場那裡並沒有任何人,隻有一盞有些昏暗的燈佇立在一旁,這給了柯詩奕尋找的條件。
柯詩奕從口袋裡拿出剛剛順路從餐廳後廚拿來的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戴上,又穿上了朝大廚借來的長筒雨靴,隨後她看著這堆積如山的垃圾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想不到她竟然有一天會翻垃圾堆,但好在,不是窮到去翻垃圾堆。
自我安慰了兩句後,咬咬牙往那臭氣熏天的垃圾堆走去。
……
入夜後的溫差明顯下降了幾度。
剛剛從住院樓走出來的邢子和隻穿著一件長袖加厚T恤,感受著迎麵出來的冷風都並未皺一下眉頭,反而耳機裡傳來的話語,讓他眉頭不由得緊緊蹙起。
他來到大門口,站在靠牆的陰影處點燃了香煙:“徐倪,你的事是不是太多了點?自己躺在病床上,使喚我使喚的挺順手的啊?”
他就是被煩的想出來抽根煙,徐倪都可以不放過這點時間給他打電話洗腦。
徐倪此刻躺在病床上吃著好心的看護姐姐給他切的水果,但說的話毫不含糊,語速也極快:“哥,你是我親哥,那可是我救命恩人啊。我想了一下午,還是感覺需要刑哥你去看看。”
“剛剛我也當這你的麵打過電話了,穆時天說她吃完飯就因為還有事離開了。今天她來了兩次,兩次都是詢問案件相關的事,她之後有事肯定還是因為案件啊,說不定就去工地了。”
“你說我爹那破工地上一下發現兩個販賣人體器官的窮凶極惡之徒,萬一還有沒發現的壞人怎麼辦?”
“而且現在天還黑了,萬一那霸氣美人還在工地上調查那多危險啊對不對?人長那麼好看,出了事多虧啊是不是?”
“是,我知道你對女人沒感覺,但身為一名男士,怎麼著也不能看著這種美人羊入虎口對吧?對待你小弟我的救命恩人更不能對吧?”
如果柯詩奕在這裡,她絕對會懷疑這個徐倪是不是她接觸過的徐倪,為什麼可以如此話癆。
邢子和單手架在膝蓋上蹲在路邊,臉上的不耐煩溢於言表:“你閉嘴,我直接打電話問她。”
徐倪一愣:“這……不好吧。萬一她以為你對她彆有目的怎麼辦?”
邢子和有些懷疑徐倪丟的不是腎而是腦子,隨意敷衍道:“萬一她真在工地,我去了她就不會懷疑了?行了,這事交給我了。”
隨後啪嗒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轉而撥給了柯詩奕。
……
工地的垃圾堆裡,再次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尋找後,在她即將熟悉這裡氣味的時候,她終於有了發現。
將一個係的緊緊地塑料袋解開,裡麵露出了她的目標——那一身衣服和那一雙鞋。
她立刻拿出鞋與章戚發來照片上的痕跡作對比,確定一模一樣後,立刻拍了個照片。
就在她準備將照片發給章戚的時候,在這處略微偏僻,聲音較小的垃圾堆蹲著她,好似感覺到了目光的注視。
她剛準備轉身去看看後方有沒有人,就聽到了清晰而熟悉的嗓音傳來。
帶著一些笑意,帶著一些好奇,又仿佛夾雜著些冷意。
“柯小姐,你這是在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