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男人再次嘟囔了兩句好, 腳踩油門加速, 在前方轉了個彎, 往養殖場的方向駛去。
柯詩奕靜靜地看著車尾,眼底眸光閃爍。
等車輛徹底消失在視野裡,她看向邢子和,麵露不解道:“你怎麼會在這?”又探頭看了看他的身後以及附近, “而且還沒開車來。”
邢子和神色淡然地掃了她一眼:“跟朋友比賽飆車,輸了, 他把我車拖回家,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家。”
柯詩奕:……就這麼巧唄。
雖然她對於邢子和的這種說法有所懷疑,畢竟這裡恰好就是案發現場附近, 但這裡的確也符合飆車的場地。
柯詩奕將暴露在外的手往袖口裡縮了縮, 說道:“你用你那輛越野車比的?”
邢子和雙手插兜繼續依靠著公交車台的顯示板, 聳肩道:“我就那麼一輛愛車。”
柯詩奕繼續問道:“那你朋友呢?”
就在這時,在目及之處的道路儘頭出現了在夜幕裡極為耀眼的車前大燈,公交車來了。
邢子和離開了自己才剛剛依靠著的顯示板,朝著柯詩奕那邊走去, 口中吐出兩個字:“跑車。”
柯詩奕沒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 隨即從口袋裡拿出錢包,取出自己的公交卡:“你多大了?”
邢子和被柯詩奕這跳脫的問題問的一愣:“24, 怎麼?”
柯詩奕淡淡道:“哦, 那你要麼是心理年齡小, 要麼就是腦子不好。”
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會答應朋友, 用自己的越野車跟跑車比飆車, 要麼被激的答應了下來,要麼就是腦子不好。
邢子和腦子反應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頓時氣笑了:“小嘴挺能的啊。”
旋即他看向已經慢慢停靠在前方的公交車,問道:“喂,有零錢嗎?”
柯詩奕都懶得理他,直接走上了停在自己麵前的公交車,然後刷了兩次後才朝裡走去。
這個路段本就偏僻,時間也很晚了,屬於倒數第二輛末班車,因此車上僅有零星幾人。
她正準備自己坐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突地想到了什麼,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跟在他後麵進來隨便找了個座位坐的邢子和。
那是個雙人座,柯詩奕走過去,對邢子和道:“你坐進去,我有事和你商量。”
邢子和挑了挑眉,他倒是對於她要跟他商量些什麼有些好奇,隨即往裡挪了一位:“說。”
柯詩奕由於之前在屠宰場門口已經打電話跟徐倪說過了,此刻便直說道:“徐倪的行蹤是穆時天透露的,我想讓你們幫我調查一下,他的這個行為時自發的還是有人推動。”
“他又是怎麼知道有人要對徐倪下手的,誰給的他趙謙民的電話。”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希望儘快。”
邢子和見她說的是正事,便也仔細聽了起來,聽完後雙眼不由眯起,眸中閃爍著絲絲危險的氣息:“嗬,還真的有他一份。行,那小子挺怕我,明天告訴你結果。”
兩人簡單的商定完畢後,邢子和旋即話鋒一轉:“你什麼時候有的徐倪的電話?”
話音剛落,他才反應自己問了什麼,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拳。
柯詩奕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之前在醫院,你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邢子和‘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好似剛剛的問話不曾發生過。
背靠著椅背,閉著雙眼開始假寐。
兩人的家不在一個方向,柯詩奕率先下車準備轉車。邢子和看著柯詩奕離開的背影,在下一站也直接下車。
下車後立刻撥通一個電話。
“xxx路,xxx公交站台,過來接我。”
……
回到家的柯詩奕先看了眼陳敏如的房間,透過縫隙發現裡麵漆黑一片便沒再打擾。
她直接進入浴室洗澡,衝去一身疲憊,與好似沾染了些許的血腥味。
等躺在床上的時候,時針已經邁入了第二天。
帶著濃烈的困意準備入睡的時候,腦海中總是不由得浮現出屠宰場的場景,浮現出胡月死亡時的模樣。
她不知第幾次睜開了雙眼,有些出神的盯著因為月色而勉強能看清的天花板。
在得知胡月死後,除了在一開始看到章戚短信的那一刻,之後她一直表現的冷靜,好似根本沒有被自己的室友死亡所影響到。
但在寂靜無聲的深夜裡,一個人躺在床上放空身心準備入睡的時候,被她深深地隱藏在表麵下的恐懼、害怕、擔憂,不懼任何阻攔的出現,以強勢的存在感出現,讓她不得不去麵對。
她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子下床,準備去廚房熱一杯牛奶喝。
然而在打開房門的一瞬間,看到了隔壁的房門也被打開。陳敏如轉頭看了過來,兩人就這麼互相看著。
陳敏如苦笑道:“你也接到警方電話了?睡不著覺?可我並沒有在警局看到你。”
柯詩奕是收到短信,但也沒有解釋,默認道:“看來你也是。我去的比較晚,你估計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