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叔!”向二小姐輕聲喚了年過花甲老人的名字,用平靜卻壓抑的聲音說:“您給我開的藥雖然很苦,但我每天都逼著自己喝下去,喝得完完全全、一滴不剩!”她停頓了片刻,續著:“我不敢也不會讓那樣的意外發生的……如果有,也會第一時間處理的乾乾淨淨,絕不會讓二爺看出任何蛛絲馬跡!您不必這樣緊張。”
這一番平靜話語,卻讓在場的三個男人臉色皆變,偌大的客廳頃刻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打電話是為了黎櫻,她吃蝦過敏了……我的例假13號才來過!”向二小姐說得異常冷淡:“二爺出差在外半個月,如果我真的有了,他會非常困擾的!”
鄭懷安眉頭輕輕蹙著,直接放下了手中的老花眼鏡,有條不紊地將桌上所有才帶來的家夥事兒全部收進了藥箱中,然後麵無表情地在一片空白的處方單上龍飛鳳舞寫下幾個中成藥名:撲敏片、維生素、阿莫西林。起身,走了……
在客廳裡短暫的死寂之後,馳家家主也取下了鼻梁上的鏡框,麵容沉靜而閒適的用右手拇指指腹輕輕擦了擦一塵不染的鏡片,然後將它擱置在了茶幾上。“段飛,送客出去!”聲音舒緩,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黝黑的小子心中‘咯噔’一跳。馳家家主這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也許在彆人聽來,隻是出於禮貌。但在跟隨了男人多年之後,他卻從裡麵接收到了兩層含義:送客和出去。
段飛沒敢回頭看自家主子的臉色,就跑了。因為他知道——那一定會非常難看。似這種渴盼已久的夙願忽然得償,卻又被告知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的感覺,定會教馳家家主將作用在自己身上一萬點的暴擊傷害直接反彈回去,弄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向二小姐近期的日子,將會過得非常淒慘……
——上帝之所以創造指紋,是因為他想讓人們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