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佑知道,自己這位堂哥雖然嘴巴毒、臉色臭,從小沒少欺負她,但是真的待她很好。想當年,一聽聞她要嫁給馳氏掌權人,向、錢兩家這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兒苗苗連夜連晚的趕到“鬱園”向宅,為了阻止她,摔杯子、踢板凳的狠狠發了一通脾氣,將馳二爺從年齡到外貌、性格特征等等向她分析得透透徹徹,批判到體無完膚。他告訴她,沒人能駕馭得了馳衝,一旦嫁過去,向、錢兩家根本沒辦法做她的靠山。
“哥!”向佑用吸管啜著橘汁兒,含混說著:“他對我挺好的,真的!”
向林嗤笑一聲:“馳家主宅不是在淺微山的頂級富人區嗎?怎麼跑雙環路來了……哼!難道你要告訴我,馳衝沒錢供房子,一家人都搬到了港城三流的地塊兒?”
“我這不是在南城警署上班,他為了方便我出行,才買下這邊的房子嘛!”向佑底氣不足,越說越小聲兒。
“向佑,你當我白癡呢!”青年向她做了一個鄙視的手語:“大周末的還住這兒?上班方便……切,接著編!
反正自己這位表哥橫豎都認定馳二爺虐待了她,向佑也懶得跟他打嘴仗:“哥,我要跟你說正事兒,彆叉溝裡去了!”
向林將咖啡混在藍莓汁裡體驗了一把,嫌棄得當場吐口水:“剛才我們說的不是正事?你以為我逗你玩兒嗎?”青年將搞怪的傑作推到一邊,翻了個白眼:“還有,在你說事兒之前,我要先提醒你——我媽和我爸控製向氏的決心不小,袁鳳華雖然能乾,但終究敵不過錢氏的介入和我外公的助力……其實,以大伯的年紀、能力和身體狀況根本沒有必要再執掌盛鼎,隻要她們手中有向氏企業的股份,安享晚年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其實,從經濟利益上來說,向家大房吃不了虧,沒必要死守著一方城池。
“有錢氏企業入主的盛鼎,還能算是向家的嗎?”外戚乾政的結果就是——向氏易主,最終變為錢淑蓮和錢永豪的天下,向天意不過是個傀儡,根本主持不了大局。向佑問他:“哥,你難道不姓向嗎?”
青年默了一會兒,對這個姓氏毫無興趣:“我媽當年不知道眼睛裡糊了多少眼屎,那麼要強一個人,居然會相信外公的鬼話,嫁給向天意,白白耽誤了大半輩子!”
“那是你爸,好不好?”向佑吐槽了一句。哪有兒子這麼嫌棄老子的,雖然說那個老子不要也罷……
“所以……對我來說,向家在誰手裡都一樣!”青年已經表明了立場,不會為了盛鼎與母親那邊過不去:“至於你,也可以勸勸大伯,帶著袁女士多到外麵旅遊旅遊,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公司的事就交給你姐打理!”
向佑搖搖頭:“我大娘是個要強的人,她願意為我爸爸、為向家守江山,我很尊敬她。如果將來某一天,她為了向氏同你外公開戰……我會站在她那一邊!”不止是為了虧欠,還有身為向家兒女的身份和驕傲,都不容許自己坐視不理!
向林吹著口香糖,幽幽問她:“你憑什麼同我外公鬥?”青年好笑地端開了堂妹嘴邊的飲料杯,食指指節敲擊著桌麵,激動道:“憑你手中盛鼎3%的股份嗎?還是要向你老公求助……馳衝插手的結果同我媽插手的結果有何差彆?他難道在費了老大的勁兒之後,還會將盛鼎原原本本的還給向家?”
向佑蹙眉。她不得不承認,向林的話有道理。馳二爺是個生意人,從來不做蝕本的買賣。為了向氏這塊雞肋同錢家交惡,的確沒有必要。
“老妹兒!”青年仍像多年前那樣,抬手胡亂撓撥著她冰涼的發絲:“馳氏出手,盛鼎隻會滅得更快!就好比麵前的這塊黑森林蛋糕,吃進你我嘴裡,好歹還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不會趕儘殺絕……但向氏一旦被馳衝拿捏住,結局誰能料定呢?”
可是,馳衝已經下手了!向佑這句話梗在喉嚨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她現在頭疼的是,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以自己和馳衝今時今日的關係,他會怎麼做?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像那日他說的那樣,將手中的股份反而賣給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