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的商場, 空氣裡滿是喧囂。
許茵隻多看了陳亦森一眼, 像是陷進泥潭, 腳步再難邁開,渾身上下的感官隻剩下掌心的熱度。
如此清晰。
陳亦森手心稍稍用力, 牽著她往餐廳走。
她感覺腿像不是自己的, 就這麼乖乖跟在陳亦森身後。
她視線停留在他勁瘦的腰上,沒見怎麼運動, 身材倒是堪比模特。
接待的服務員看到許茵剛吃完又返了回來, 看她眼神略有些驚訝。
等視線移到陳亦森身上時,妹子紅了臉,眼裡露出羞意,想再多看幾眼, 又不敢再抬眼。
長得可真帥。
陳亦森直接帶著許茵往樓上走, 服務員妹子追了過去, “先生, 樓上沒位置了。”
陳亦森掀起眼皮瞧了服務員妹子一眼, “新來的?”
懶懶散散的嗓音, 透著幾分淩冽。
許茵拉了陳亦森一下, 示意他收斂一點, 不要嚇到人。
服務員妹子背脊不由一涼,明明長得那麼好看的人,剛才她還想偷偷多看幾眼, 可此時卻隻想抬腳離他遠點。
領班很快注意到這邊動靜, 走了過來, 看是陳亦森,陪著笑臉,“陳少爺來了,陳少爺快請。”
服務員妹子有點摸不清狀況,領班立即嚴肅教導,“陳少爺是我們餐廳的貴賓,以後學著多識點人知道嗎。”
服務員有些委屈的艱難道,“可……”
領班不耐,“可什麼可,以後陳少爺來,直接往包廂裡麵帶,那是給陳少爺特地留的貴賓位。”
許茵可從沒享受過這種流弊轟轟的待遇,不大自在。
有錢就這樣為所欲為?
人均消費隨便都要幾千元的餐廳,還特地給他留個專屬包廂?
許茵跟著陳亦森重新上樓,樓梯口左拐時,看到兩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這不是薑雅那塑料花姐妹團體裡麵的兩個?
她瞬間明白,為什麼陳亦森能如此巧合的出現在她和駱延離開時的餐廳門口。
剛才她還在想是不是這家夥給她手機裡裝了什麼定位軟件,思索著要不要回頭找個修手機的店去檢查檢查。
薑雅兩個姐妹花在跟得知陳亦森要過來時,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議論。
“我看陳少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看到自己女朋友背著他勾搭彆的男人,誰能忍。”
“要我說,這許茵和那位華康的太子爺關係絕對不一般,孤男寡女的一起吃飯,還笑得那麼開心。”
“華康太子又不像他陳少爺是個花花公子哥身邊妹子一堆,跟許茵單獨吃飯本來就很反常。”
“這個許茵,手段還真是厲害,勾搭的男人都讓人眼紅。”
“嗬,不厲害能和薑雅做閨蜜?”
“薑雅跟她比那可差遠了,男朋友綠了她都不知道。”
“這件事還是彆瞎說,沒有石錘的事。”
“夢夢都看到徐浩跟那小模特摟摟抱抱了,還沒石錘?”
“說來這薑雅也可憐,談了那麼多年都快要結婚了,臨了來這麼一出。”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我也得把我家那位盯緊。”
“那倒是,難怪大家都想嫁他陳亦森,反正男人不都這個德性,至少他陳亦森不偷|腥不出|軌,跟那些前女友斷的乾淨不拖泥帶水,模樣又生得好,還有那身材,這要是進娛樂圈那還不得是頂流。”
“都說他是紈絝子弟,但人家把家裡的生意搞得風生水起,哪是那些廢物富二代能比。”
“不行,咱來還是彆提陳亦森,一提我就想到那個許茵,真讓人不爽。”
……
許茵跟陳亦森來到包廂,落座。
說是包廂,其實也相當於半通透的隔斷,視線可以看到外麵,而且座位靠窗,透過玻璃,直接是滾滾江水。
視野極好。
長方形桌子,座位是卡座的形式,真皮軟包。
許茵在陳亦森麵前自然不像在駱延麵前那般正襟危坐,她窩了個舒服的坐姿。
雖然人乖乖跟著陳亦森進來,但臉上還是寫著不開心。
陳亦森點完菜,等服務員離開後,他開口,“身上帶鏡子了嗎。”
“要鏡子乾嘛?怎麼,你還想臭個美?”
“讓你看看自己嘴|巴是不是可以掛油壺。”
許茵沒好氣瞧他一眼。
陳亦森漆黑的眉眼稍稍柔和下來,“明天我要出差一個星期。”
許茵沒搭理他,右手撐著半張臉,眼睛往波光粼粼的江水上撇去。
這有錢人就是會享受,吃個飯還不僅對菜品的味道有要求,還得挑環境。
出差了好,眼不見心不煩。
“關於顏莞的事。”
許茵眉眼微動,這才瞟向陳亦森,“顏小姐麵子大啊,讓您陳少爺出差一個星期。”
陳亦森注視著她,語氣輕緩,“我媽那個人,一旦認定的事情,和她講道理講不通。在我媽看來,顏莞十分符合她老人家心目中兒媳的標準。”
許茵沒有注意到,她嘴|巴又往上嘟了幾分。
“不過,顏莞這個標準兒媳婦形象,將會很快在我媽心目中破滅。”
許茵撇過臉,撐著右臉的手放了下來,雙手都擱在桌上。
她來了興趣,“那位顏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還沒找你|媽要過一個億,家世又好,簡直就是完美好媳婦。要想她在你媽心目中好媳婦標準破滅,難不成,你想找個男人勾|引她?”
陳亦森眼底噙了兩分笑意,“你這個方法可行性不高,畢竟這世上很難找到比我優秀的男人能讓她動心。”
不要臉。
許茵一腳朝他輕踢過去,哪知卻被他早有準備似的給夾住。
她耳根微燙,想抽開腿,力道更甚。
她悶聲,“鬆開。”
細細柔柔,像貓叫。
陳亦森心口癢了一下,吼口乾澀。
他鬆開她,嗓音低了不少,“比找男人勾|引更穩妥的方法。”
不過是一個小動作,許茵心又軟了幾分。
“什麼方法?”
“給她家裡找個大麻煩,這次出差正是弄這件事。”
許茵不懂。
陳亦森耐心解釋,“顏莞在帝都有政治背景,我母親正是看中她家這點。她姐去年嫁了豪門,那個豪門在當地不怎麼低調,涉及一些灰色地帶,隻是在地方上實力很深,一直都沒人敢動。隻要這次讓她姐的夫家下馬,那麼顏家多多少少會受到影響。雖說隔了一層,但這個影響,已足矣讓顏莞從我母親心目中完美兒媳婦的名單中剔除。”
許茵聽得暗暗心驚。
他這話裡的意思,是想搞顏莞姐姐那邊的一家人?
還好自己前段時間極其識趣,沒有得罪他老人家。
惹不起惹不起。
陳亦森像是看出許茵心中的想法,悠悠然開口,“所以你最好離你那個相親男遠一點。”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許茵訕訕舔著嘴角,“這還真遠不了,他現在是我大客戶,我可得指著他讓我在設計圈一展拳腳。”
略一停頓,她趕緊把禍水往他身上引,“話說我之所以找我那個相親對象,還不都是你和你老媽種的果,你之前不破壞我生意,你老媽不來我公司找茬搞得人心惶惶,我也不會病急亂投醫找到我這個相親對象身上。說到底,都怪你。”
陳亦森靜靜聽她說話,眼神微眯,“嗯,怪我,沒讓你病急亂投醫第一時間想到我。你要生意,多少我不能給你。”
語氣不緊不慢,磁性十足的聲音依舊好聽極了,但迫人的氣勢又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許茵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悶悶道,“我才不要你給我的生意,要是咱倆一旦鬨彆扭吵架,您老人家又有東西來壓我,在你麵前太沒尊嚴和麵子。再說,傳到你老媽那裡,你老媽還不想我許茵隻能依靠你,和你在一起也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這種新時代的女性,要自立自強,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