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啟動。
“怎麼讓人上車的。”不鹹不淡的口吻, 聽不出喜樂。
司機老馬是分公司的人,陳亦森來帝都次數並不多,他花花公子名聲在外,老馬自是有所耳聞。漂亮姑娘敲車門說是陳亦森讓她到車上等,老馬想著既然能準確找到車牌號, 便不疑有他, 讓姑娘上來了。
剛才陳亦森和姑娘的對話,老馬聽到,知道陳亦森此時不悅, 戰戰兢兢的解釋,“陳少爺, 那個姑娘說是您讓她上來的。真對不起陳少爺,我實在是沒想到有人膽子會這麼大,敢冒充您帶話。”
“我不希望有下次。”
明明車內開著冷氣, 老馬還是擦了額頭冒出來的汗,“謝謝陳少爺,陳少爺請放心, 絕對不會有下次。”
陳亦森靠著座背,闔上雙眼。
這次出差過來帝都,除了解決顏莞的事,還有生意上的問題,都很順利。
隻是剛才那個女人敗了點興致。
等紅綠燈的路口, 車身停, 陳亦森睜開眼睛。
他漫不經心的往窗外看了一眼, 漆黑的眼底映著五光十色的夜景,剛才還冷淡的眼神,不知想起什麼,變得柔和下來。
現在這個點,那丫頭估計還沒睡,工作忙碌起來,就是個夜貓子。
他垂眸,拿出手機發信息。
起初薄唇微勾,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後來眼神微眯。
他撥通一個手機號碼。
“我想知道,薑雅跟她男朋友是怎麼一回事。”
電話裡傳來一個嬉皮笑臉的男聲,“森哥,薑雅不是嫂子那閨蜜嗎?森哥現在又有新的癖好了?”
陳亦森掀起眼皮,“嗯,你繼續往下說。”
“開個玩笑森哥,彆生氣彆生氣。這事我是聽說過,薑雅那男朋友出|軌了個小明星,剛從學校畢業的一小姑娘,長得很水靈。森哥,您是有什麼指示?”
“你嫂子因為這件事對我不信任,嚴重影響我們夫妻之間感情。”
“原來是這樣,森哥,那必須不能忍。要不,我們把薑雅那男朋友弄出來毒打一頓給森哥你消消氣。”
“太便宜他了。”
“那森哥您的意思呢?您說,我照做就是。”
陳亦森唇畔微勾,近乎未可聞的冷哼一聲,“你去接近薑雅那男朋友找的小三,如果她事先並不知情暫且放過她,假若她故意當小三,那就不用客氣,順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於薑雅男朋友家裡的生意,給點教訓。”
“森哥,您放心,事情保證辦得妥妥的。”
“弄的差不多找個名頭把大家都約出來,讓你嫂子親自出口氣。”
“嘿嘿,了解了解,森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寵|嫂子。”
……
陳亦森臨時需要出差去國外,原本回魔都的時間延後。
許茵工作事忙,還要陪著還沒從失戀陰影走出來的薑雅,反正也沒多餘時間去陪那位大佬,正好樂得自在。
薑雅臉上口子磕的有點大,需要連續打三天的消炎針。
許茵每天抽時間開車送她去醫院。
雖然許茵每日開導,薑雅嘴上說忘掉渣男,但還是動不動就發呆,幾句話不離兩人以前一些幸福的時光,還問許茵,是不是她一些行為太作,太公主病,所以才讓徐浩受不了移情彆戀。
許茵見自家小姐妹心裡身體受雙重打擊,內心把那渣男罵了幾千遍。
拆完線的那天,薑雅要許茵幫個忙,約徐浩出來,大家當麵談一談。
就算分手,她也需要當麵說分手,而不是就這麼不明不白。
薑雅臉上磕破的傷口比較深,縫針時不是一條直線,彎彎曲曲像一條 扭動的小蟲,頗有些觸目驚心。
唯一慶幸的是傷口在眉骨旁,不在正臉,放下劉海能遮住。
就薑雅這糟糕狀況,許茵哪敢讓她一個人去見渣男。
“這樣,你跟徐浩約好見麵時間地點,我陪你去。”
“嗯,好。”
會麵那天,許茵小小的裝扮了一下,好讓自己看起來有些凶不好惹。
她和薑雅應該算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薑雅看起來像隻高傲的孔雀,嘴|巴有時候比較毒,給人感覺不好惹,但其實性格比較軟,不愛與人爭執。
而許茵,模樣生得清純,特彆是笑起來時眉眼彎彎看起來甜極了,說話語氣有時候也很軟,但實則很剛,甭管是吵架還是打架,隻要是真把她惹火了,管他三七二十一老娘先把氣出了再說。
她那上一任劈她腿的男朋友,帶小三到她麵前親親我我,小三還出言挑釁諷刺,她二話不說到街邊買了四個甜筒,往渣男賤女一人腦門上蓋了兩個。賤女氣得要跟她動手,她早有準備打開隨身攜帶的礦泉水瓶和防狼噴霧劑,一招製敵。
去見渣男路上,許茵手持小鏡子,抿了抿烈焰紅唇,戴上墨鏡來回打量。
“待會有我當你保鏢,你隻管撒氣,不要有什麼顧慮。我今天雙重保險,不僅帶了辣椒水,還穿了細高跟,待會要是渣男不好好跟你道歉,看我一高跟鞋不拍死他。”
薑雅本來憂鬱的心情,被許茵這句話給逗笑了,瞧見她那一副把自己打扮成黑社會女老大的模樣,好笑道,“你這麼二,你家陳大佬知道嗎。”
許茵把墨鏡往下一撥,“他?他更二。”
“這句話我得記在小本本上,改天跟他告狀,你小心了。”
許茵不以為意,“那你的如意算盤得落空,我當麵就罵過他二,他不僅不生氣,還笑嘻嘻把我拉懷裡說現在跟我在一起一加一就是等於二,什麼時候變成三和四就不二了。嘖嘖,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你說還不二。”
薑雅:“……”
這哪裡是在抱怨,根本就又是紅果果秀恩愛,又吃了她滿嘴狗糧。
起初當她得知許茵竟然是陳亦森初戀時,還很為她擔心,畢竟兩個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更何況陳大佬花名在外,不知道多少個前女友,換女友的頻率更是跟換衣服沒什麼兩樣。
但親眼見識過一個個打臉現場後,她才明白,她那些擔憂根本就是多餘的。
兩人到目的地,許茵先下車,下午三四點,正是太陽正辣的時候。
她撐開遮陽傘,彎腰對薑雅做了個請的手勢,“您老有傷在身,悠著點,進去的時候可彆像現在這樣焉兒吧唧的,有點氣勢,瞧我。”
彆說,薑雅瞧見許茵來勢洶洶的氣場,頗為無語。
“你……是不是太誇張了點,感覺讓人家一看就是來找茬打架似的。”
許茵從包裡拿出自己剛才在路上照過的小鏡子遞到薑雅麵前,“大小姐,麻煩你先照一下你那剛拆線的傷口,你都被渣男害成這樣,渣男電話都不接,還打算跟渣男心平氣和好好談呢?我跟你說,你彆以為你因為渣男受傷他就會對你心軟,你在渣男麵前越軟,他越覺得你離不開他,心裡隻怕愈發得意和看輕你。你要是硬氣點,說不定渣男反而還會覺得後悔。反正我跟你說,今天咱們不是來和解,渣了你還想和解,慣得他!咱今天就是來給渣男一個下馬威,不然你這些日子的委屈和傷痛豈不是白受。”
薑雅若有所思的看著許茵,本來搖擺不定的心,聽到許茵說的這些話,又安定下來。
她深吸口氣,是,不能心軟,不能再對渣男抱有任何幻想。
她今天不是來和渣男講和,是要和渣男徹底做個了斷。
“好,姐妹, 我聽你的,咱們走。”說話間,薑雅不覺挺直腰板,又拿出了往日那高傲大小姐氣勢。
餐廳是徐浩訂的,在繁華的商業圈裡比較偏的位置,不是飯點,裡麵人較少。
薑雅和許茵到時,徐浩已在等候,身上穿一件剪裁合體的淺灰色襯衫,打著領帶,背挺得筆直,正襟危坐。
徐浩在看到許茵時,那張清俊的麵孔微微皺眉。
身為薑雅的好閨蜜,許茵的脾氣,他自是了解。
若是以前也就算了,但現在許茵是陳亦森女朋友的事已在圈內傳開,他哪裡敢招惹這位姑奶奶。
許茵和薑雅快到徐浩所在的座位時,許茵小聲在薑雅耳邊道,“你們聊,我坐旁邊這桌。”
說著,她輕輕拍了拍薑雅肩膀,示意她穩住,千萬彆看到渣男又心軟。
在薑雅拉開徐浩對麵的椅子落座時,許茵同時在離兩人隻隔個走廊的桌子坐下。
徐浩許茵沒過來,麵色神情稍鬆。
許茵叫來服務員,點了份甜品和一壺茶,接著就拿出手機,打開工作群和企業郵箱,一邊處理工作上的事,一邊豎著耳朵聽著旁邊的動靜。
先是徐浩說的開場白。
“你來了,這裡甜品還不錯,先點些吃的。”
“不必,不餓。”
“關於那件事,我感到抱歉,如果你想要什麼補償的話,可以提出來。”
聽到這句,許茵冷眼往徐浩所坐的方向瞟了一眼。
怎麼補償?死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