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看到眼前那膩歪不行的畫麵, 冷了冷臉。
至於嗎, 在家裡就摟摟抱抱的, 客人還在呢。
“老姐,人到齊了啊, 你想怎麼玩。”
許茵征詢陳亦森的意見。
陳亦森鬆開許茵,目光從許攸他們臉上掃過,“鬥地主,如何。”
“沒問題。”
一行人落座,許茵在陳亦森旁邊坐下。
許攸洗牌, 發牌。
許茵瞧見他那頗為順溜的手法, 揶揄道,“喲,看樣子是個老手啊,在學校不好好讀書, 私下沒少玩牌吧。”
許攸漫不經心的口吻, “我們這種學霸的世界你不懂。”
“嘖嘖,不就是個北大嗎, 瞧把你得瑟的。”說著許茵拍了拍陳亦森肩膀,一臉的自豪, “我老公人家大哥,普林斯頓的, 那人是真學霸, 國家級彆的人才。你瞧瞧人家, 再看看你自己, 謙虛點好嗎。”
許攸見許茵那得瑟樣,小聲嘀咕,“是人家大哥又不是你大哥,嫁了人還真不把自己當許家人了。”
許攸雖從小是學霸,典型彆人家的孩子,可惜誰叫他有個不省心的老姐。
兩人相差八歲,這個年齡差,在許攸長到八歲的時候,許茵那作為姐姐般的關懷便戛然而止,她再沒當知心大姐姐的覺悟,兩人在家沒少乾架。
許茵的想法是,趁許攸年紀小還打得動,趕緊打教育過來,不然等她這弟弟長大,想動手都不敢動手。
親姐弟嘛,打是親罵是愛。
越打,兩人感情倒越是親密。
許攸在學校裡有什麼煩心事都會被許茵給套路出來,比如他上學時喜歡哪個女生,看班上哪個學生不爽,不喜歡上哪個老師的課。
許攸上初中時,學校校花喜歡他跟他表白被拒,學校裡一個混的要打他。
那會許攸上的是寄宿製學校,在市裡,離家要三個小時的車程。
混混據說家裡還有點來路,在學校裡張狂慣了老師都拿他沒辦法,
許攸在學校可是好好學生,從不和人打架,這事他和許茵說了,當時讀大學的許茵,立馬搭車回來找到那混混進行了一場“友好”會談。
想她許茵從小到大也是地方一霸,讀書的時候什麼混子沒見過,這|乳|臭未乾的小屁孩,還敢在她麵前狂。
當時她花錢,請了幾個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大老爺們裝混混,什麼花臂啊光頭啊大胡子都給安排上,把那小屁孩叫出來後放了幾句狠話,那小屁孩當時嚇得差點都跪在許茵麵前求饒。
這件事之後,許茵在許攸心裡的形象,蹭蹭蹭往上漲。
兩姐弟雖時常還是打鬨,但許茵這個姐姐對許攸來說,就像是保護傘一樣的存在。
隻要有許茵這個當姐姐的在,他好像什麼事都不怕。
許茵聽到許攸在嘀咕,可沒聽清他嘀咕些啥。
她一本正經的教育,“你啊彆不服氣,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比你厲害的人多著呢。在學校好好跟我學習聽到沒,等畢業後你要好好靠自己闖出一片天,你不是自詡學霸嗎,身為學霸的尊嚴一定要自食其力。然後我這種沒出息的學渣呢,就該讓老爸老媽儘情用金錢來羞辱我。”
許攸:“……”
桌上其餘幾個人聽到她這句話也是一陣無語,嫁得老公這麼有錢,竟然還好意思跟親弟弟搶家產。
陳亦森聞言唇角揚了起來,他眼睛看著手裡拿著的紙牌,出牌的同時笑道,“你這個財迷,可彆太貪心,以後你弟還得娶媳婦。”
許茵盯著陳亦森手裡的牌,兩張二大小王,牌順得很。
這家夥運氣可真好,看來絲毫沒有受她的衰運影響。
她看了一眼坐在對麵冷著臉的許攸,心說臭小子,看今天你姐夫不殺得你們跪地求饒。
“那倒也是,這家夥要是娶個厲害點的媳婦回來還不得跟我吵翻天。對了臭小子,在學校交女朋友沒?對方脾氣怎麼樣?”
許攸看到對麵許茵親昵靠著陳亦森的畫麵,心裡感覺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一般,一陣悶得慌。
就好像自己最愛的東西還沒吃兩口就被人給奪走。
許攸眼睛盯著手裡的撲克,沒什麼語氣的道,“你管我交不交女朋友。”
許茵一聽許攸這沒大沒小的一句話,當即起身就往許攸所坐的方向走去。
“我是你姐,我就要管。”她坐在許攸身邊,拍著他肩膀,近距離上下打量著他。
彆說,她這個弟弟長得還挺帥,在學校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歡。
許茵過來後,許攸整個神色便變得不大自在,特彆是感覺到許茵正打量著他時。
許攸帶著椅子往旁邊移了移,順便把手裡的牌往她視線盲區翻轉,一臉嫌棄的口吻,“你過來乾嘛,彆不是想偷看我牌作弊。”
許茵伸手就朝許攸腦袋瓜子敲去,“我要作弊也不會用這麼低級的辦法,再說我們家亦森厲害的很好嗎,才不用我來作弊。誒,小子,你跟你姐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學校交女朋友了?交女朋友不要不好意思嘛,帶回家姐給她包紅包。你姐很大方的,你也知道,紅包不要白不要是吧。”
許攸眼角餘光處撇了一旁的人影,堂姐周欣催促,“攸啊,到你出牌了,想什麼呢。”
許攸目光這才看向手裡的撲克,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要出什麼牌,他看了桌麵上出的撲克,從手中的撲克裡抽出一對j。
許茵像是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驚訝道,“你為什麼要出對j,你這不是一連句嗎。”
許攸手裡一對j,一對q,單10,k,a。
也就是說他把對j出去後,要單獨出10,k,和a。
原本許攸也打算出連句,但被許茵給擾亂了心神,剛才沒注意就出了對j。
許攸收回手裡的牌不讓許茵看,“打個牌你怎麼那麼聒噪,你管我出什麼。”
許茵見自己說了半天這家夥都不理自己,撇了撇嘴,悶悶回到自己座位。
陳亦森身邊。
堂姐周欣聽到許茵剛才說的話,奇了怪了的看向許攸,“攸啊,對麵才是地主,你可以不出啊,真把句子給拆了?”
許攸心裡莫名有點煩躁,嘴硬道,“我怎麼出自然有我的道理。”
周欣也瞧出許攸此時情緒有點不對,聳聳肩不再多說。
四個人輪流換,打了幾局後,多半都是陳亦森在贏。
許茵臉上簡直笑成了一朵花,比中五百萬還要高興,她抓過陳亦森麵前贏來的票子,喜滋滋的數著。
“七百,八百……兩千,兩千六,哈哈哈老公你太厲害了。”許茵數錢數的高興之餘,忍不住親了陳亦森一口。
許茵還是第一次如此主動,陳亦森麵上浮現絲絲笑意,儘管有旁人在場,他還是湊到許茵麵前,像個討要糖吃的小孩,“再親一口。”
許茵立即感受到四周投來的目光,她不大自在的道,“行了,你彆得寸進尺。”
陳亦森這廝哪裡要什麼臉,直接摟過她腰肢及時往她臉上一口。
桌上的其他人瞧見眼前這副畫麵,一個個麵上雖沒什麼表情變化,心裡卻都在瘋狂吐槽。
大哥能不能稍微顧忌一下她們這些親戚,說好的高冷霸總呢,完全和網上形象不符啊喂。
許攸看到陳亦森親許茵時,心口愈發悶了起來。
明明看到姐姐姐夫恩愛的畫麵,他這個做弟弟的應該為姐姐感到開心才對,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姐和陳亦森愈是甜蜜,他就是愈發覺得刺眼。
接下來又玩了幾局,許攸擱下牌起身,“你們玩,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
許茵是被許攸拉過來的,她好不容易拉著陳亦森幫她找回場子,還沒得瑟夠呢。
許攸說要走,許茵哪裡肯輕易放過他。
“輸了錢就想走,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玩臨陣脫逃的把戲,我以前輸那麼慘的時候,可從來沒做過逃兵。不行,是你非要我拉我過來玩的,我都找人來陪你了,你走了算是個什麼事。”
許攸看了看坐在對麵的陳亦森一眼,視線在許茵靠著陳亦森肩膀的臉微微停留。
“我去給你叫人過來。”
許茵還沒開口,她堂姐周欣不樂意了,“攸啊,我得說一句,你這事做的確實不大地道,我們還沒打幾局呢你怎麼就走了。你雖然是個學生,但聽說你在學校又是獎學金又是自己做項目的,大過年的,這點錢不至於輸不起。”
許家雖有錢,但對許茵和許攸的生活費也隻比平均水平多一倍而已,一個月也就多出來一兩千,對許家這樣的人家實在是算得上很摳門。
許攸讀書家裡給的生活費雖多不到哪裡去,不過許攸很上進,在學校成績優異,幾乎年年拿獎學金,再加上他不亂花。最重要的一點,身為學生的他,每年過年各種親戚給他包的紅包可是不少。
許攸如今手上也攢了幾十萬,在學生中算是土大款。
許攸沒搭理周欣,他轉身徑直走到客廳,反正家裡親戚來得多,隨便叫了一個堂妹過來頂他位置。
許攸走後,一群人在桌上忍不住吐槽起來。
“許攸今天到底怎麼了,好像有心事啊。”
“昨天我們還一起打牌打到半夜,就算輸點錢,也不至於玩一會就走了。”
“茵茵,我覺得這就是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地道,攸還是個學生,你怎麼能贏他的錢,估計他就是被你氣走的。”
許茵自剛才也發現許攸這家夥怪怪的,但哪裡怪,她一時又不大說得上來。
好像就是從她們開始上桌玩牌後,許攸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有點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