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嶺南的弟弟吧?”裴雲斯露出和善的笑容,把手機遞過去,“巧了,我是嶺南的朋友,加個聯係方式吧。”
沈關硯後退半步。
正巧傅嶺南從裡麵走出來,對沈關硯說,“把手裡的東西給我吧。”
沈關硯趕忙把乾貨遞給傅嶺南。
傅嶺南又問,“怎麼過來的?”
沈關硯老實回答,“坐吳叔的車。”
傅嶺南嗯了一聲,“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裴雲斯還要說什麼,傅嶺南掃了他一眼。
沈關硯點了一下頭,趕緊走了。
進電梯前,他隱約聽見周盛的罵聲,“你他媽有病吧,泡嶺南的……”
電梯門關上的,沈關硯沒聽到周盛後麵的話,下樓後一路跑上車,回到家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這是沈關硯第一次直觀感受【性】,但他沒朋友,無人分享內心的震撼。
本來這件事都快忘記了,再見到傅嶺南什
麼都想起來了。
傅嶺南今天也是來參加沈關硯的升學宴,送了一支鋼筆做禮物。
沈關硯滿腹心事,低頭接過了禮物。
沈書雅怪嗔,“你這孩子,怎麼不說謝謝?”
沈關硯慌忙回神,抬眸看向傅嶺南。
傅嶺南身形頎長,身上的衣服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站在璀璨的燈火裡,有種不為外撼的沉穩與矜貴。
沈關硯低下頭,輕聲說,“謝謝哥。”
傅嶺南:“不用。”
宴會還沒結束,傅嶺南跟周盛提前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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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書雅卸完妝,敷上麵膜後跟傅啟卿商量沈關硯留學的事。
她本來想沈關硯讀完高中,直接送出國上所好的音樂學院,但傅啟卿不同意。
今晚他的態度依舊如此,“小硯年紀還小,過兩年再說吧。”
沈書雅想了想沈關硯的性格,覺得推遲兩年去國外進修似乎更好,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
等她敷完麵膜,護理完皮膚,傅啟卿已經不在臥室。
沈書雅去書房準備找他談談結婚的事,他倆在一起已經三年了,沒有那張紙她這個傅太太坐的始終不安穩。
這些年沈書雅暗示過很多次,但傅啟卿都不接話,似乎沒這個打算。
平心而論,傅啟卿對母子很好,尤其是對小硯,沈關硯成年那天,他送了一台上百萬的鋼琴,平時的吃穿用度也是最好的。
沈書雅去了一趟書房,傅啟卿卻沒在裡麵。
正納悶人去哪兒時,沈關硯的房門打開,傅啟卿從裡麵走了出來。
沈書雅微愣,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傅啟卿晚上進沈關硯房間,但對方此刻的神情,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微妙。
傅啟卿今年四十七歲,高眉弓深眼窩,歲月在他身上沉澱出沉穩威嚴的氣勢。
沈書雅最初認識他時,對方給她的印象是溫文爾雅,體貼大方。
隨著深入相處,她發現傅啟卿是個控製欲很強的人,交往時展現的溫柔壓根就是表象。
但沈書雅不在乎,因為傅啟卿足夠大方。
而且他的控製欲不僅是對彆人,也是對自己,他很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傅啟卿的手摁在沈關硯房門的門把上,關門前,他又朝房內看了一眼,那雙諱莫如深的眼眸,被一角壁燈映得異樣柔和。
轉頭看到書房門前的沈書雅,傅啟卿又恢複了往日的嚴肅。
他問,“找我有事?”
沈書雅嘴角拉出一個溫柔的弧度,“沒事,想問你晚上要不要喝點東西?”
傅啟卿冷淡拒絕,“不用了,早點睡吧。”
沈書雅笑笑說好,回房前,她皺著眉忍不住朝沈關硯的房間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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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過早飯,沈關硯就去琴房練琴。
琴房是傅啟卿騰了一間娛樂室,重新裝修設計,專門給沈關硯用來練琴的。
房間采光很好,有一整麵的落地窗,正衝著傅家彆墅的後花園。
沈關硯坐在鋼琴凳上,流暢悅耳的琴音,從靈動修長的指尖傾瀉。
傅啟卿夾著煙站在後花園,隔著薄薄的煙霧,看著琴房裡認真練琴的沈關硯。
日光透窗大片大片拋灑在沈關硯身上,將他的側臉染得瑰麗柔美。
古典樂的優雅與彈琴少年身上那股寧靜溫和的氣質相得益彰,像徐緩的和風揉皺一江池水。
傅啟卿眯了眯眼,看沈關硯的樣子就像看一件上好的藝術品。
一旁的沈書雅卻心驚肉跳,因為她在傅啟卿欣賞品鑒的目光之下,看到一絲隱秘的、晦澀不清的情愫。
傅啟卿突然開口,“十八歲,一個人最好的年紀。”
他轉過頭,玩味地看向沈書雅,“是吧?”
沈書雅僵住,一向長袖善舞的她擠不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