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一個殺伐決斷的王,在臨近暮年時感到地位被威脅,他一定是不甘心權利移位,哪怕接任的人是他的兒子。

這也是傅嶺南畢業後出來創業的原因。

傅啟卿跟林項宜都是這樣的王,他們因為利益綁定在一起,又因為利益齟齬爭鬥不斷。

作為他倆唯一的兒子,傅嶺南很容易卷進他們的紛爭。

這些年傅嶺南踩著平衡木生活,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既不插手,也不站隊。

這種微妙的平衡在沈關硯出現後打破了。

把沈關硯從傅家帶出來,庇佑他保護他,甚至跟他在一起,這無形中站到了傅啟卿的對立麵。

所以那天林項宜對沈關硯的忠告,其實是說給傅嶺南聽的。

目的是進一步催化傅嶺南跟傅啟卿的矛盾,讓他徹底站到自己這邊。

傅嶺南跟林項宜深度捆綁,就意味著成為傅啟卿的敵人。

在傅嶺南畢業的時候,傅啟卿曾要他來自己的公司,他有意培養傅嶺南成為接班人。

那時的培養是真,現在的打壓也是真。

上位者的邏輯是,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搶。

所以傅嶺南以林項宜的名義進入公司,就一直被傅啟卿的人排擠。

傅嶺南杠過了幾波,最後一次翻身戰打的很漂亮。

他用對方曾經簽下的一份陰陽合同,把那人從現在的位置拽下來,還被公司開除,成了棄子。

傅嶺南的車禍就是這人做的,但關鍵時刻他踩下了刹車,隻是下雪路滑,車還是撞了上去。

這件事是傅啟卿的授意,還是那人狗急跳牆的做法,裴雲斯跟周盛都沒有結論。

如果這裡麵真有傅啟卿的手筆,那沈關硯就危險了。

他對親兒子都下得了狠手,可見其瘋狂,並且這種瘋狂會燒到沈關硯身上。

沈關硯就像鑲嵌在旒冕上的珍珠,是皇權的點綴、添頭。

傅啟卿這樣執著地要沈關硯,就是要那顆珍珠,那份點綴,來彰顯自己不可撼動的權威。

裴雲斯是在傅嶺南離開他們共創的公司,攪合進他父母之間的爭鬥才慢慢回過味兒來。

為什麼沈關硯會突然搬到傅嶺南家。

為什麼傅嶺南那麼在意沈關硯日常的安全問題。

跟沈關硯在一起後,又為什麼莫名其妙進入傅啟卿的公司。

答案呼之欲出。

裴雲斯平視著沈關硯那雙濕透的眼睛,“小硯,現在這裡的情況不是很明朗,傅啟卿的態度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留在這裡很危險,去國外躲一段時間,我會派人保護你。”

沈關硯輕顫著,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無法說不,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是一個拖累,留在這裡裴雲斯既要照顧他,又要保護他的安危。

但他也無法點頭,因為傅嶺南還躺在醫院。

裴雲斯似乎能看穿沈關硯的心思,耐心地勸道:“等他身體好一點我就把你接回來,行不行?”

沈關硯想問問傅嶺南傷到哪裡了,想知道醫生為他做了哪些手術,是腿、手,還是全都有。

還想問問自己走之前能不能去看看傅嶺南,就偷偷看一下。

可他是一個累贅。

裴雲斯能在心煩的時候這樣耐心跟他說這麼多,已經是看在傅嶺南的麵子上了。

沈關硯把那些話又慢慢地,慢慢地咽了回去,然後點了一下頭。

裴雲斯鬆了一口氣,“到時候我親自送你,一定保證你的安全。”

-

沈書雅接到沈關硯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在飛機場從裴雲斯手裡把沈關硯領走。

裴雲斯是走了,但他雇來的保鏢留了下來,沈書雅什麼也沒說,給人安排了住宿。

沈關硯的房間在沈書雅隔壁,她把人連同行李一塊塞進去。

看著丟了三魂六魄的沈關硯,沈書雅還是那句話,“給你兩天時間收拾心情,兩天後該練琴練琴,該戀愛戀愛,以後就彆回國了。”

沈關硯沒有說話。

沈書雅看

了他一眼,然後離開了。

半夜沈關硯躺在床上,心臟仿佛被什麼捏住似的,胸悶氣短,強烈的窒息和無力感將他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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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手機,渾渾噩噩地過了兩日。

第三日,沈書雅依言把沈關硯揪出房間,“一天彈六個小時的琴,不練夠時間就沒飯吃。”

沈關硯坐在鋼琴凳上,把手指放到上麵,呆了半晌才彈下第一個音符。

這一天他練習了十一個小時,手指累到痙攣,沈書雅把他拎走了。

隔天倒是規規矩矩練夠六個小時,吃晚飯的時候沈書雅說物色了一個優秀的男人給沈關硯。

這時手機響了。

一看是裴雲斯打過來的,沈關硯趕忙接通。

對方第一句就是喜訊,“你哥醒了,等情況好一點,我就讓他給你打視頻。”

沈關硯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激動的吃飯時候一直哭。

沈書雅攏起眉頭,罵了一句,“沒出息。”

沈關硯低下頭,沒敢說話。

再接到裴雲斯的電話是兩天後,沈關硯不敢當著沈書雅的麵接,拿著手機快步回了房間。

沈關硯小心地問,“我哥怎麼樣,身體好一點沒有?”

裴雲斯道:“今天我去看了他,精神還不錯,隻是……”

沈關硯腦子那根弦立刻緊繃起來,“怎麼了?”

裴雲斯支吾了一下,“他的頭部受了傷,不少記憶都丟失了。”

沈關硯懵了好幾秒,直到聽到裴雲斯說“連我都不記得了”,才明白不單純是記憶丟失這麼簡單。

裴雲斯很快又說,“這事很蹊蹺,我懷疑他是裝的,用來麻痹傅啟卿,你等我找個沒人的時候再試探試探他。”

沈關硯忍了許久,終於還是問出來了,“能讓我見見他嗎?”

裴雲斯倒是很痛快,“好,過了這兩天我就安排。”

掛了裴雲斯的電話,沈關硯始終有些不安。

在房間待了很久,下樓見到沈書雅,他呼吸都放輕了,怕自己會惹沈書雅不快。

沈關硯輕手輕腳地坐到鋼琴凳上,身後的沈書雅突然開口,“我之前說過什麼?”

沈關硯背脊一僵,不知道沈書雅問的是哪一句話,忐忑地蜷了一下手指。

沈書雅冷冷道:“我跟你說過我在這裡已經安頓好了,你以後用不著再回國了。”

沈關硯很小聲地說,“……我們還沒有分手。”

沈書雅顯然聽說了什麼,不容置喙:“那就趁這次機會分手,他家各個神經病,你彆再攪和進去了。”

林項宜的教育方式跟沈書雅有得一拚。

她也信奉叢林法則,不然不會逼傅嶺南跟傅啟卿博弈。

林佑南養到現在,性格驕縱跋扈,還對傅嶺南有一定的敵意,又熱衷搶傅嶺南的東西,這些都是林項宜放縱的結果。

至於她這麼做,是為了尋找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還是想栽培傅嶺南,讓他始終保持危機感就不得而知了。

父強,母也強,且都是冷酷無情的人。

沈書雅說他們一句神經病也不為過。

沈關硯啞聲道:“哥不是,他對我很好……”

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傅嶺南根本不會摻和進來,這種時候他怎麼能離開呢?

“行,你繼續有情有義吧。”沈書雅懶得管他,“再哭可彆哭到我眼前。”

沈關硯偷偷擦了擦眼淚。

沈書雅上了樓,沈關硯這才敢繼續練琴。

沈書雅撂下那樣的狠話後,沈關硯更不敢讓她看到自己焦慮,每天老實吃飯,老實練琴,隻有晚上才敢難過一會兒。

等了三天,裴雲斯的電話終於再次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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