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黃包車打他門口經過,車上的人隻是隨意掃了一眼,就叫住黃包車,讓他等等。
他拎著箱子走過來,秦無雙打量他,這人是真富,穿著一件貂皮大衣,看成色就知道能值不少錢。
貂皮大衣蹲下來,“喲,這麼冷的天,哪來的這麼多的新鮮菜?咦,還有葡萄,這東西可不禁放。真難得。”
他抬頭問秦無雙怎麼賣的。
秦無雙報了價錢,“所有蔬菜都是每斤一角”,這價錢是平時的三四倍。這男人卻沒有離開,而是問她,“我全要了,你能給我便宜多少?”
秦無雙看了他一眼,“這菜可不禁放,你全要了,吃得完嗎?”
貂皮大衣哈哈大笑,“我是上海飯店當後廚。你這些新鮮菜確實挺難得。明兒我們飯店要招待貴客,我正琢磨著做點新鮮菜,正好碰上了你。”
秦無雙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於是她想了想,“你全要,我給你打九折。”
貂皮大衣也是個狠人,又給下兩折。
秦無雙搖頭,“七折不行,七折還不夠煤炭費的。你誠心想要,我算你八折,八八發,你發我也發,咱們都發。”
這話算是對他的胃口,貂皮大衣也沒有再還價,“行。就按你說的,八折。”
秦無雙按照類型給他稱好重量,這稱還是她從食堂拿的。以前服裝廠的采買被人坑過,後來他學乖了,付錢時都要再過一遍秤。
算好後總共是50塊銀元加四角錢。
付完錢,秦無雙拿麻袋將所有菜和水果全部裝好,放到黃包車上。
雙手是沉甸甸的銀元,秦無雙忍不住樂開了花。之前是21個銀元,終於翻了一倍,太好了。
第二筆生意終於有了起色,秦無雙心情非常好,她將大洋放到保險櫃。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飯點,她從冷櫃裡拿了三份牛排。也是最後三塊,這牛排是之前囤貨剩下來的庫存。
到民國,家裡的天然氣不能用,她隻能到西餐店讓老板幫忙代煎。
因為包裝外麵的字是簡體的,秦無雙來之前還特地把包裝袋去掉了。
西餐店老板見她心情不錯,往外瞅了一眼,“不錯啊。這麼快就全部賣完了。”
秦無雙撓撓頭,“也是我運氣好。碰到上海飯店後廚。給他打八折,他全要了。”
西餐店老板點頭,“這樣省了你不少麻煩,挺好。”
他眼睛瞄到秦無雙手裡端的東西,看這色澤不由怔住,“這是?”
“牛排。”秦無雙笑道,“我想跟您談一筆生意,您看如何?”
西餐店弄明白她的意思了,但還是很驚訝,“你從哪弄來這麼多牛排?”
“這是我從國外運過來的。”秦無雙示意他看上麵的黑色部分,“這些都是醃製醬料,黑胡椒。很貴的。你直接用裡的黃油煎,端過來,我們可以嘗嘗口感。要是你覺得好的話,我以後每天都給你供應。”
老板示意服務員拿到後廚把三份全煎了。
一樓全是吃飯的客人,老板邀請秦無雙上樓說話。可話出口,想到她的性彆,又覺得自己冒失了,問她家裡能不能換個主事的來。
秦無雙笑道,“我自小就充作男兒長大,對男女大防全當放屁。您就把我當男人看即可。”
老板看她的談吐也能看出來並不是閨閣女子,哪個女人能像她這樣大咧咧出來做事。
他笑著邀請對方上樓,“不知姑娘這牛排的價格幾何?”
秦無雙知道這年代禁食牛肉,市麵上賣的牛肉都是老牛,肉質很老,吃起來塞牙。可她這是嫩牛,這時代的嫩牛價格還是相當貴的。但是她不知道有多貴,於是就讓老板先報價,“如果價錢不合適,我再去租界問問。那邊有錢人多,估計生意能更好。”
老板一聽這話,立刻急了,他脫口而出,“一塊牛排,我給您一角錢。”
秦無雙蹙眉,一角錢?她之前點的那兩份豬排是一角,牛排隻比豬排貴一倍,這怎麼可能。
在現代,牛肉價格都是豬肉的三倍呢,更不用說這年代了。
老板一聽她臉色沉下來,訥訥道,“價格太貴,沒人吃得起。你也知曉來本店消費的都不是豪人。”
秦無雙看了眼店裡的消費群體,這邊還真有可能負擔不起。她根本就是找錯了地方,“一角錢肯定不行。太低了。我本錢都撈不回來,一片至少要兩元。你要是不要就算了。我明兒去租界問問。”
老板肉疼,兩元?這可是天價。他擺手說不要了。
秦無雙見他不要,又補充,“你在店裡掛,要是賣出去了,去我那邊取。這樣你沒有任何損失。”
老板見她連冰箱都有,微微睜大眼睛,心裡暗忖對方的身份,該不會是哪個軍閥的女兒吧?
談完後,服務員在外麵敲門,剛剛煎好的三份牛排端上來。
秦無雙讓服務員先把另一份牛排放在下麵保溫,她待會兒走的時候再拿走。
服務員又端著牛排出去了。
秦無雙示意老板先品堂。
這老板一看就是個老饕,將牛排切好後,他嘗了一口,眉頭皺緊,緊接著眉頭舒展,朝秦無雙翹了個大拇指,“從那麼遠的地方運過來,滋味已屬不錯。口感很滑嫩,這裡麵應該加了生粉吧?”
秦無雙不太清楚,“可能吧。”
兩人很快吃完牛排,秦無雙取了那份牛排,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