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空鹿神情認真地模仿,眼睛也一直盯著指尖,專注又好奇,仿佛能盯出什麼來,趙洲之不由失笑。
怕他受打擊,很快又拐著彎寬慰:“你不知道這些也正常,聽說能覺醒的人非常少,幾率極低。我之前也不知道,更沒見過覺醒者,直到陳少校和小江先生他們來,才了解一些。
“說起來,我們現在能用上冰,也多虧小江先生,是他讓手下的冰係覺醒者給大家供冰……”
不然這麼高的氣溫,一百多人擠在倉庫裡,不等被喪屍咬死,恐怕就會先熱死。
“小江先生?”林空鹿收回手,順口問一句。
“哦,他是……”
“飯來了,吃飯了——”
趙洲之剛要解釋,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喊。
倉庫裡瞬間嘈雜起來,不少人紛紛起身,翹首往門口看,不再像之前死沉。
趙洲之也站起身,幾步走到消毒簾邊,踮起腳往外看。
“有什麼好看的?我都聞見酸味了,跟昨天一樣的菜。”角落裡另一名幸存者笑他。
說是這麼說,但也不由自主起身。
趙洲之轉頭,語重心長道:“小潘,話不能這麼說,如今這境況,有的吃就不錯了,陳少校和小江先生他們找物資不容易,做飯的人也不容易……”
“哎,我知道,我就是隨口一說,沒真抱怨。”剛才開口的年輕人忙解釋。
他叫潘卓逸,在末世前是個大學生。
說話間,已經有人把飯送到他們隔離的牆角,趙洲之和潘卓逸忙去幫忙。
林空鹿仍靠在牆角,一隻手悄悄捂住胃,漂亮的眉糾結皺起。
他胃裡本就空,聽到“吃飯”兩字,瞬間更餓,火燒火燎似的。
他也該吃飯了,早上出發時,他帶了食物,現在包裡還有兩個蒸土豆和三根蘿卜。可想到吃這些時反胃的感覺,和吃完後能把膽汁都吐出來的痛苦,他又有心理陰影。
很難受,又餓又不想吃。
可不吃也會吐,一直吐酸水。吃了吐的話,又浪費食物……
就在他糾結時,趙洲之已經用餐盤打好飯,還熱心地幫他帶一份。
“我也有?”林空鹿驚訝抬頭。
他剛來,還沒什麼貢獻。
“瞧這話說的,還能我們吃飯,讓你在旁邊看著?”趙洲之把餐盤塞到他手裡,“放心吧,物資是陳少校和小江先生他們找來的,所有加入基地的人都能吃,他們帶大家在這落腳,就是為了救更多幸存者。”
林空鹿接過餐盤,聞言認真點頭:“那他們真是好人。”
“那可不。”提起這兩人,趙洲之神情充滿敬佩,感慨說:“要不是他們,我們這些人現在還不知躲在哪擔驚受怕,我和我……唉,先不說了,那邊還有人在睡覺,我去叫他起來吃飯。”
林空鹿忽然對他說的那兩人產生興趣。陳少校、小江先生……說起來,男主也姓江,會不會……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他抬起頭,剛想問“那位小江先生叫什麼”,卻見趙洲之已經去喊那位還在睡覺的幸存者了。
他隻好壓下疑問,看向手裡的不鏽鋼餐盤,打算先吃飯。
這裡的夥食其實不錯,竟然有白米飯,菜是酸菜燉粉條,酸豆角,還有幾塊紅燒肉。
旁邊,潘卓逸也小聲驚喜:“居然有肉,還以為隻有酸菜。”
“是罐頭肉,應該是陳少校把軍用罐頭分給大家了。”另一人邊吃邊悶聲說。
林空鹿忽略肉,隻看飯和菜,肚子竟也一陣“咕咕”,口中唾液分泌,意外地很有食欲。
他小心把肉撥到一邊,夾起一筷酸菜,和米飯拌在一起。
米飯沾了菜裡的湯汁,變得顆顆晶瑩,他夾起飯菜,小心送到口中。
很快,漂亮的眼睛倏地睜大。
沒有咽不下去,也沒有反胃想吐,甚至忍不住想再吃。
林空鹿感動到想落淚。
兩個月了,沒人知道他這兩個月是怎麼過的。除了剛穿來那一星期,他之後每天都吃土豆蘿卜,土豆蘿卜……最近還得了怪病,吃了就吐,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而現在,他終於吃到可口的飯菜,而且不會吐,或許還能久違地體會到吃飽的感覺。
感謝陳少校,感謝小江先生,他們真的是好人。
林空鹿趕緊把米飯和酸菜粉條、酸豆角都拌在一起,埋頭繼續吃。他吃得快,但克製著每口都不多,從身後看,就像小貓舔食,整張臉都快埋進餐盤,隻能看見腦袋和筷子在一點一動。
吃到七分飽時,他滿足地抬起頭,打算歇一會兒再吃。畢竟之前餓太久,一次吃太多,怕吐。要循序漸進。
但看著一塊未動的紅燒肉,他又有些犯愁,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趙洲之。
趙洲之喊醒那個睡覺的人後,又好事做到底,去幫對方也打份飯。
被喊醒的人沒動,隻伸手接過餐盤,有些疲憊地說:“對不住,我可能太累了,今天實在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