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鹿被迫仰起臉,緊張看著江辭,表情說不出是震驚多一些,還是驚慌多一些。
甚至在被江辭的氣息完全籠罩時,他還有心思胡亂想:這不太好吧?
怎麼說,他們也是已經分手的前情侶,而且還是他甩江辭。聽係統說,甩的時候,他還說了不少相當傷江辭自尊的話。
江辭想必不可能再吃回頭草,如果此刻他們真發生什麼,等回去後江辭恢複記憶……這到底是算誰趁人之危?
還有,係統離開時,確實沒來得及告訴他具體任務,可有說過他得跟著男主,扮演好前男友這個角色。
前男友,當然不能跟男主發生什麼,何況林空鹿自己也不想。
察覺江辭又靠近,他趕緊抬手擋在臉側,隔住對方目光,緊張說:“等等,你不能……”
江辭卻全然不顧地壓下,將他攏在懷中。
兩人身下翠綠的枝條瞬間編織成席,林空鹿被困在寬大的席上,倒吸一口涼氣,偏頭躲避可能落下的吻。
他瑩白的耳垂擦過江辭的唇,緋紅迅速在皮膚上蔓延,鴉青的睫羽忍不住輕顫,漂亮的眼中再也掩不住慌亂。
江辭的唇碰到他柔軟的耳垂,似乎無師自通了什麼,下意識張唇咬住。但因為配偶太弱小,他不敢太用力,隻用齒尖輕輕摩挲。
林空鹿呼吸忽然亂了一瞬,手腳也莫名發軟。他努力想推開江辭,但卻像被捉在掌心的鳥雀,隻能無力撲騰。
江辭咬了一會兒,漸漸收攏手臂,將他抱得更緊。
林空鹿心慌的不行,感覺自己就像餐盤裡的糕點,等待被進食。
可許久過去,江辭卻遲遲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就在林空鹿忍不住,想嘗試用凶狠語氣嚇退他時,他終於抬起頭,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瞬茫然,問:“接下來怎麼做?”
林空鹿:“?”
林空鹿:“???”
林空鹿:……原來你不會啊?
他長舒一口氣,瞬間不緊張了,隨即怒瞪對方:你不會,你不早說?
剛才差點嚇死他。
不過也對,江辭現在不僅失憶,腦子還有點不正常,思維、習性都跟怪物相像,不會好像也正常。
林空鹿很快想到解決辦法了,他漂亮的眼睛忽閃,望著江辭,認真忽悠道:“你不會,我會啊。聽我說,你是植物人,植物人要交……算了,還是說繁衍吧。”
他輕咳一聲,改口說:“植物要繁衍,得先開花,開了花之後,授粉,就可以繁衍了。”
江辭漆黑的眼睛依舊迷茫,顯然沒聽懂,但沒關係,花他有。
他立刻抬手,從已經植物化的右耳細枝上,揪下一朵比小拇指指甲蓋還小的小白花,遞到林空鹿麵前,說:“交-配。”
林空鹿:“……”
“這個不行,這個太小了。”他歧視花道,“等你開出大花再說。”
至於開多大的花才行,那還不是林空鹿自己說了算。
他忍不住在心裡給自己點個讚。
江辭聞言似乎很失落,漆黑的眸子都黯淡了。他鬆開困住林空鹿的枝條,走到洞口蹲著,打算吸收陽光雨露,儘快開出花。但山中霧多,陽光遲遲不出現,這讓他有些煩躁。
林空鹿安全後,也開始繼續想正事,覺得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
他也走到洞口,嘗試跟江辭交流:“你這樣蹲著也沒事,不如我們來做點彆的事?”
說完覺得這話曖昧,不由扶額:一定是被剛才的事影響了。
他拍拍前額,又輕咳一聲,才繼續:“我的意思是……”
話沒說完,一隻灰色野兔突然從山洞前的草叢竄出。江辭眼尖,藤蔓立刻猛抽過去,瞬間抓住野兔,然後轉頭,把野兔遞給林空鹿。
林空鹿一愣。
江辭麵無表情解釋:“吃。”
他知道,山林裡的一些雄性動物會抓獵物給配偶吃。
林空鹿回神,忙擺手說:“我不吃。”
他其實一點都不餓。
江辭有些失落,看來他的配偶不喜歡他,不吃他抓的獵物。於是,纏著兔子的藤蔓忽然勒緊,枝條上長出尖刺,紮進兔子身體,吸食血肉。
沒一會兒,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小灰兔,就變成乾枯的皮包骨。
林空鹿愣住,剛才他清晰看見,枝條在吸食血肉時,青綠的表皮下隱隱浮現紅色,仿佛血管中的血在流動。
此刻,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意識境中的江辭真的是怪物。
想完他又慶幸:還好,傲天沒進來。
不過,江辭失憶後的樣子,倒是跟他那晚夢遊時的狀態有點像。
林空鹿一陣胡思亂想,回神後,才想起正事還沒說,忙繼續對江辭說:“反正你現在沒事,要不我們來討論一個哲學問題,比如,你想沒想過你是誰?從哪來?要到哪去?”
當務之急,是儘快幫江辭恢複記憶。
江辭轉頭看他一眼,竟很快回答:“我是沉堯。”
林空鹿再次愣住,隨即意識到什麼,忙追問:“你有沉堯的記憶?那你還知道什麼?”
江辭這次皺眉,仔細想了想,才說:“知道你是我的新娘,我們要一起繁衍。”
林空鹿:“……”
他一陣黑線,忍不住想搖江辭的肩說:清醒一點吧,前男友。
真不知道等回到現實,江辭清醒後,萬一回憶起這段,會是什麼表情。
江辭說完那句,就不再開口了。他努力把枝條紮進更深的泥土和水裡,吸收養分,可能是想儘快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