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計較的語氣都一樣。
林空鹿無奈解釋:“他就是你,你們是同一個人,隻是你精神分裂,有兩個人格。”
怕他跟另一個人格一樣計較起公平不公平的事,又趕緊道:“對了,你醒了正好,病毒大爆發……也就是天上有紅月那晚,你去容城彆墅找我,喂給我一顆珠子,記得嗎?”
怕他不知道病毒爆發是哪天,林空鹿特意強調紅月。
江辭聽見“紅月”兩字,眸中便閃現戾氣,聽到珠子,又轉溫柔,點頭承認:“我剛重生,就去找你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又到了容城外……哦,應該是另一個我乾的。”
說到這還鄙視:“他真沒用,拖我後腿。”
明明他都去容城找到寶寶了,偏偏另一個自己醒後又離開。
林空鹿:“……”自己diss自己可還行。
不過,原來那晚的江辭是剛重生?
他暗暗思忖,很快又問:“那顆珠子是什麼?”
江辭倒是沒含糊,很快道:“生命樹的果實。”“生命樹?”林空鹿追問,目光緊緊盯著他。
江辭點頭,努力回憶道:“寶寶變成小喪屍後,一直沒恢複神智,那個組織的人說生命樹的果實可以讓……”
江辭神情一僵,忽然痛苦捂住頭,額上冷汗涔涔。
林空鹿想起他記憶不全,好像強行回憶,會劇烈頭疼,忙抱住他,輕撫他後腦勺,安撫道:“好了好了,想不起就不想了,不疼不疼……”
江辭抬起頭,眉心微蹙,隻撿想起的部分說:“我把生命樹吞了後,就凝出這顆珠子,把珠子喂給你後,你果然就恢複神智了。”
林空鹿:“……”不是我恢複神智了,是我又穿回來了。
“你重生到末世剛開始時,那時我本來就有意識。”他好心解釋。
江辭紅眸疑惑,解釋:“但我重生後還是喪屍。”
林空鹿:“因為存在精神感染,你前世是強大的喪屍,所以重生後也還是。”
江辭蹙眉:“但你也重生了。”
林空鹿解釋:“我沒,我是……”穿來的。
江辭打斷:“你是。”
林空鹿:“……”好吧,說不過你,反正糾結這些也沒意義。
“那孩子是怎麼懷的?不是珠子的原因?”他又問。
不過他仍認為自己沒猜錯,生命樹的種子,生命樹,生命……肯定跟那棵樹有關。
不然他一個男的,無緣無故,不可能懷孕,還懷了男主的崽。
江辭聽他問起孩子,神色卻幽幽,遲疑道:“寶寶,崽崽是我的,還是他的?”
林空鹿:“?”怎麼換了人格,還能扯回問題上?
“當然是你的。”他沒好氣道,“你自己喂的珠子,你不記得?”
說完見江辭紅眸疑惑,又從對方身上翻出手機,隨便找出一張圖片,指指道:“你看,崽崽頭頂有小葉片,跟你的葉片一個形狀。”
江辭看見照片,紅眸明顯微亮。他莫名有種熟悉感,仿佛這些照片沒看過上千遍,也看過上百遍。
果然是他的崽崽,否則他不會這麼眼熟。
他珍惜地用視線一點點描摹,仔仔細細地看,可看來看去,也沒看見林空鹿說的小葉片,於是又翻下一張,再下一張……
終於,他在最後一張照片上,看見一片被擋了一半,不甚明顯的葉片。
旁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江辭對自己的葉片形狀十分熟悉,一眼就認出。
他的崽崽也長了小葉片,真可愛,和寶寶一樣可愛。
他忍不住用手指隔著屏幕,診視地輕摸,又特意將小指化為細藤,長出一片小綠葉,跟屏幕裡的半個小葉片比在一起。
他的是大葉片,崽崽的是小葉片……
他忍不住轉頭,覺得林空鹿頭上空了些,想給林空鹿送一片葉子。
可送葉子太寒磣,他想了想,開出一朵冰藍色的花,戴在林空鹿頭上。
林空鹿:“……”雖然但是,這麼戴花也太奇怪了。
他趕緊把花拿下來。
說完見江辭眼神失落,乾巴巴解釋:“我想明天找個花瓶放進去,讓它多開幾天。”
江辭失落情緒一掃而空,眼神溫柔:“沒關係,寶寶喜歡的話,我以後天天給你開。”
林空鹿:“……”還是彆了吧。
天天開,你不虛嗎?而且很奇怪。
“不、不用,天天開會營養不良,基地沒有肥給你追。”他硬著頭皮婉拒,連追肥這種老黃曆都翻出來了。
“追肥?”江辭神情疑惑。
林空鹿:“咳,之前在沉堯的意識境,你以為自己是沉堯,想開花,就給自己追肥。”
他比劃著解釋。
說起來,那時候的江辭傻傻的,他一度以為是眼前這個人格,哪知記得那些事的,反而是白天那個人格。
眼前的江辭果然不記得,聞言一陣蹙眉,無情自黑丨道:“他一定智商低,才以為靠追肥能開花。”
林空鹿:OvO
“我開花不用靠追肥。”江辭又柔聲說,並強調,“想要多少都可以。”
說著他又要開——
“彆彆!”林空鹿忙攔住。
*
第二天,江辭醒來,發現自己仍睡在地鋪上,手腳也被金屬鏈捆著,心中微鬆一口氣。
但下一刻,他發現自己脖頸上帶著一塊金屬牌。
江辭皺眉,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低頭看見金屬牌上刻著一行小字“看完狗牌,拿起手機”。
江辭眉心狠狠一跳,立刻將金屬鏈和金屬牌都凝了收回,轉身拿起手機,解鎖,劃開屏幕,備忘錄窗口寫著一句話:蠢貨,點開相冊,看崽崽。
江辭咬牙,點開相冊,就見之前拍的B超照片上,都被編輯了一句十分囂張的話:崽崽是我的!
最後一張照片上還多一句:轉頭看床上。
江辭捏緊手機,麵無表情轉頭。
林空鹿剛好打著哈欠起身,頭頂翹起一小撮呆毛。
而在他身旁的床單上,金屬絲凝成的字組成一句話,同樣囂張:寶寶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