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拿出手機,拍下科研院那張殘頁。
離開無菌室後,兩人走進觀察室。林空鹿想了想,忽然拿出紙筆,照著江辭拍下的兩張殘頁照片,把殘頁上的字符圖案都謄抄一遍。
抄好後,他再次進入無菌室,將紙頁密封好,然後帶出,給科研院的教授們。
“殘頁的感染方式應該是精神感染,隻要看見或接觸,就會被感染,所以你們怎麼隔離都沒用。
“這是我謄抄的殘頁上的字符圖案,你們可以用小白鼠再實驗幾次,如果小白鼠不會喪屍化,說明造成精神感染的是製作殘頁的材質,而不是上麵的字符圖案,你們以後可以研究謄抄的圖案。”
如果造成精神感染的不是材質,而是字符圖案本身,那就沒辦法了,隻能他和江辭再想辦法破解,畢竟隻有他們看了字符圖案不會被感染。
說起來,林空鹿總覺得那些字符熟悉,好像曾經認識,可字符連在一起,他又確實讀不懂。
教授們一聽他把字符圖案謄抄下來了,頓時都欣喜不已,有幾人甚至迫不及待想拿去用小白鼠實驗。
等人散得差不多時,林空鹿才注意到人群後方,宋謹舟扶著一位相貌溫婉的女士站在那。
女人穿著白色實驗服,見他看過來,本就微紅的眼圈更紅,淚水眼看就要落下。
林空鹿幾乎立刻猜到她的身份,遲疑喊:“媽媽?”
江辭也注意到了,原本想扶住林空鹿腰的手,不動聲色又垂下,藏到身後。
見父母就是這點不好,不能隨時親近小漂亮,隻能先忍忍。
顧竹聽見林空鹿喊出的稱呼,終於難再壓抑情緒,快步走上前。她伸手雙臂,下意識想抱緊失而複得的小兒子,可快碰到時,又近鄉情怯般地頓住。
最後還是林空鹿主動,虛虛和她擁抱一下。不能緊擁,緊擁的話,小腹弧度這麼明顯,孩子會被發現。
顧竹沒覺得異常,隻以為是初見麵,有些生疏。況且找了這麼多年,她都快絕望時,忽然找到了,能這樣抱一下兒子,她已經心滿意足。
身後不遠處,宋謹舟摘下眼鏡,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等了許久,他才上前打斷溫馨,勸仍紅著眼睛流淚的妻子:“好了,兒子找回來了是好事,先回家,回家吃個團圓飯。”
說罷又對站在一旁的江辭道:“小江,你等會兒有沒有急事?要是沒有的話,不如也到我們家吃頓飯。”
江辭覺得沒什麼急事,他在隔離點時就家裡打過電話,讓家裡人彆去接他,因此也不必急著回。
但第一次登門去嶽父母家,得正式些,至少準備些禮物。
於是不舍婉拒:“實在抱歉,宋教授,我可能得先回家一趟,明天一定登門拜訪。”
宋謹舟也是一時忘了,經他一說,才想起彆人也有家要回,忙點頭道:“對對,應該先回家報個平安,那你明天一定要來啊。”
江辭神情微鬆,忙點頭答應。
林空鹿正低頭安慰母親,等再抬頭,就見江辭已經和宋謹舟約好明天登門拜訪的時間,一時無語。
離開實驗後,宋謹舟去開車,中途遇見陳少校。
宋謹舟今天心情好,見到誰都打招呼。
陳少校是特意在停車場等他的,看見他,立刻上前道:“宋教授,能單獨聊幾句嗎?”
宋謹舟微蹙眉,他急著去接老婆孩子。但陳少校這人工作嚴肅,特意等他,恐怕確實有重要事。
於是正色道:“你說。”
陳少校向四周看一眼。
宋謹舟立刻會意,跟他一起走到一處隱蔽角落。
陳少校微鬆一口氣,這才壓低聲音,把自己之前的猜測、以及在容城觀察到的情況,悉數告訴宋謹舟。
宋謹舟微皺眉,神情嚴肅:“你的意思是,小寶不僅自己能抵抗精神感染,或許還能影響跟他走得近的人,也不被精神感染?”
陳少校並不確定,道:“隻是我的個人猜測,也許是我想岔了,您是林先生的父親,又是科研院的教授,所以我隻跟您說過。如果林先生真有此特殊,那他對基地非常重要,你作為他的父親兼科研院教授,先知道這件事,對他來說也安全些。”
宋謹舟知道他是好意,點頭說:“我知道了,多謝你提醒。”
兩人道彆後,宋謹舟開車出去接林空鹿三人。陳少校目送車離開,片刻後,輕舒一口氣,也轉身離開。
就在他們都走後,地下停車場的一處結構柱後走出一道身影,神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