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沒料到沈惑能洞察他的真實情緒,才會被看破,這次使出演技,可不能再被看破。
果然,沈惑端詳他片刻後,麵露微笑:“小鹿,你終於醒了,還記得自己是誰?叫什麼嗎?。”
林空鹿點了點頭,遲疑道:“我叫沈鹿,是無妄城的聖子,你是我哥哥。”
“沈鹿”是沈惑剛才給他洗腦時,問過他的名字後,重新給他取的名。
沈惑聽完這個回答,神情果然愈發柔和。
林空鹿又迷茫問:“我這是怎麼了?”
說著,他視線落向籠罩著自己的白光。
沈惑低頭,收回掌下柔和的光,一時陷入沉默。
剛才不知道小鹿懷著孩子,洗腦時,忘記給孩子也安排一個身份了。
林空鹿見狀,乾脆自己編道:“我記得我出城去找崽崽的爸爸了,怎麼忽然又回來了?”
剩下就該你編了,沈大神棍。
沈惑果然接過話,靈活道:“你在外麵遇到喪屍襲擊,我命一川去救你回來的。”
林空鹿順勢看向孟一川。
孟一川仍跪著,恭謹低頭。
“原來是孟大哥救了我,謝謝你。”林空鹿粲然一笑,表情單純。
沈惑徹底放下心,扶他起身後,讓他先到旁邊坐著。
孟一川見狀,知道神要處理外麵那些人了,忙開口:“神,您把實驗體留下,組織那邊可能會不高興,要不要把外麵那幾人……”
他眼神瞬間陰狠,做了個“殺”的手勢。
沈惑恢複溫和神情,搖了搖頭,道:“不必管,把他們趕出去就行,就說實驗體我留下了。”
可能是怕林空鹿聽出,他們用“實驗體”指代。
“可組織那邊……”
孟一川聞言想勸,沈惑卻打斷,神態悠然:“沒事,組織很快會自顧不暇。”
孟一川麵露不解。
林空鹿坐在一旁紅絲絨的高背椅,也有些好奇。
沈惑本不欲解釋,見他好像感興趣,又開口道:“中央基地有個叫傅容新的教授,是從我們無妄城過去的。那時組織在無妄城有個實驗基地,他就在實驗基地工作。”
孟一川知道這些,臉色微沉道:“但那些異端不信仰您,還屢屢在城內惹事,三個月前,我們才找機會把他們趕出去。”
沈惑點頭,繼續道:“我最新得到消息,傅容新死了,想必中央基地已經知道他的間諜身份。他在組織算是高層,知道不少秘密,一旦這些秘密被中央基地知道,距離組織被圍剿的時間也就不遠了。”
頓了頓,又道:“也許,圍剿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他語氣輕歎,目光看向殿外,有些悠遠。
林空鹿心中驚訝,發現沈大神棍不裝神忽悠人時,居然很了解當前局勢。
“那您剛才答應幫他們……”孟一川又遲疑開口。
沈惑歎氣:“畢竟欠組織一個人情。”
但現在明顯是不打算還了。
孟一川沉默,片刻後開口:“我這就去處理他們。”
沈惑點頭:“禮貌送走,不要起衝突。”雖說組織快被圍剿了,但眼下畢竟還沒。
孟一川恭敬低頭,想到那些傭兵每次來無妄城,都不敬重神,神情又閃過一絲陰狠。
“讚美神。”他低聲崇敬說,接著後退離開。
“等等!”林空鹿忽然開口。
沈惑轉頭看向他,孟一川後退的腳步也一頓。
林空鹿坐在高大的高背椅上,襯得整個人竟有些嬌小,但手握金色權杖,卻又顯出幾分威嚴。
見沈惑和孟一川同時看向自己,他眼神清澈,裝道:“哥哥,我的聖兔不知去哪了,孟大哥救我回來時,沒把它也救回來嗎?”
聖兔?
沈惑和孟一川同時愣住。
“會不會在我同伴那?”林空鹿又蹙眉問。
孟一川終於想起,剛才進殿時,有一隻兔子被一名傭兵塞進包裡。
他默了默,抬頭對上沈惑詢問的眼神,低聲恭敬回:“是聖子的寵物,在剛才出去的那些人的包裡。”
沈惑知道了。
一隻兔子而已,不妨事。
他擺擺手,示意孟一川:“記得把聖兔要回來。”
林空鹿見狀起身,說:“我也去。”
沈惑卻攔住他,溫和道:“你懷著孩子,不要亂跑。那些人不是什麼好人,萬一把你抓走,哥哥還要去救你。”
林空鹿:“……”
“放心,一隻兔子而已,一川會把它帶回來。”沈惑又開口勸。
林空鹿怕表現太過異常,被發現沒被洗腦,隻好暫壓想法。
想必隻一會兒功夫,兔子還不至於被烤。
他想了想,又開口:“哥,我過幾天想再出城一趟,去找崽崽的爸爸。”
既然組織的人已經都被趕出去,那趙星白大概率也不在這,傅容新的信息已經過時了。等他找到殘頁後,就該離開這裡,如果能名正言順地離開,當然最好。
沈惑聞言表情一僵,看向他,重複道:“崽崽的爸爸?”
林空鹿點頭,假裝羞澀:“他是我男朋友,哥你不記得了嗎?”
讓你洗腦,就看誰能演過誰了。
沈惑沉默,片刻後,忽然說:“他已經死了。”
林空鹿:“?”
沈惑神情變柔和,整個人自帶聖潔柔光,像哄小孩似的編道:“你不記得了?你這次出城找他,意外遇到喪屍,你被一川救回來,他卻……”
沈惑歎氣:“節哀,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哥哥可以給你再找個跟他一樣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