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樹遵從神的遺誌,帶人將外神的軀體冰凍,連同整條山脈一起冰封。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參與的人,期間不是被外神的軀體感染,就是耗儘能力而亡。
最後活下來的人隻有少數,而他們的事跡也在大陸上被一遍遍傳頌,包括神留下的那句預言。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一天,一個遊吟詩人來到冰封山穀,撿到幾片材質奇怪,類似動物皮的東西。
他不知道那是外神和神打鬥時,被削下的一小塊皮,隻覺得這幾塊皮意外地結實,刀割不斷,火燒不壞。
他欣喜地將傳頌的故事刻在那幾塊皮上,卻在刻完後,就被感染異變,最終和冰山一起被冰封。
……
生命樹在處理外神軀體時,也再次被感染墮化。他沒管這些,他清楚神的願望,在神離開後,開始像一個清道夫,清理大陸上的喪屍,守護大陸上的人。
直到意誌快無法堅持,他找到一座山,把自己埋在山腰的土裡。
他想起,他就是在這座山遇見了神。那時他剛異變成樹人怪物,正被人類追殺。
神經過時,他以為對方也是來殺自己的,用藤蔓捆住對方。
神並沒有驚慌害怕,眨了眨眼後,反而跟他講起道理。
回憶起這些,生命樹似乎有些高興。
這是他和神初遇的地方,他想在這裡等待,等待和他的神重逢。
鬥轉星移,山海變化,眨眼間,時間不知又過去多久。
大陸架在這期間也發生變化,海水褪去,陸地顯露。曾經的冰凍山穀漸漸拱起,成為積雪終年不化的雪峰。
大陸上的生物遭到毀滅,那段史前的人類文明沒有在外神帶來的災厄中消亡,卻在洪水、地震等天災中,漸漸消失。
生命樹一直將自己埋在土裡,長出數米高的枝乾,無聲見證這一切。
他不知等了多久,等到岩石風化,山海可平;等到歲月滄桑,意識幾無。
等到數萬年後,新的人類文明又出現。
那時他已經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隻偶爾蘇醒片刻,在沒看見心中所想後,又失望閉眼。
他依舊在等,卻已經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歲月風化了枝乾,侵蝕了記憶。直到意識徹底消失,他似乎完全變成一棵樹。
一天,一行軍人護送幾名科學家來山中采集樣本。
其中兩位是夫婦的軍人和女科學家在這棵古樹旁合影,並小心采走樹的一些枝葉做樣本。
後來,這對夫婦的孩子出生,取名江辭。
記憶幻境忽然碎裂,林空鹿和江辭腳下一空,卻沒摔落。
兩人下意識攥緊對方的手,身形一陣微晃後,像踏著虛空站穩。
“這是……”林空鹿穩住身體,轉頭震驚看向江辭。
江辭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輕輕頷首。
林空鹿驚
訝:“所以你真是那個樹人的……應該叫轉世?()”
江辭又點頭,此刻他眼中血色褪儘,已經恢複所有記憶,包括兩個人格也已經融合。
他轉頭看向林空鹿,道:你就是樹人等的那個神。●()”
林空鹿怔怔望著他,心中一陣沉重壓抑,喉間也哽塞難受。
對他來說,那隻是幾分鐘的記憶畫麵,可對江辭來說,卻是數萬年的記憶和等待。
“你……都記得?”他下意識握緊江辭的手,語氣艱難。
江辭輕點頭,深深望著他道:“在前世吞噬了本體後,就都記起來了。”
林空鹿微怔,抬手覆在他臉側,輕輕碰了碰,帶著無聲的安慰,和無言的難過。
可不對,之前的記憶碎片裡,江辭吞噬生命樹後,明明沒有恢複記憶。他不是還因為生命樹力量凝成的珠子無法救回自己,而發瘋抓住係統,要把係統殺死嗎?
江辭握住他的手,似是看出他疑惑,輕咳一聲解釋:“那時記憶其實已經開始恢複,腦中偶爾會閃過一些片段,我起初以為是生命樹的記憶……其實也確實是生命樹的記憶,但我一開始不知道生命樹就是我,以為那些記憶是樹的意識,是樹想吞噬我,就像奪舍一樣。總之沒,我一開始比較抗拒接受。”
林空鹿:“哦。”
“全麵恢複記憶,是在抓住係統後。”江辭又說,“另外係統其實也不是係統。”
林空鹿聞言,神情更疑惑了。
江辭抬手一揮,抓住虛空中飄著的一塊記憶碎片,直接給他看。
在那段記憶裡,林空鹿終於知道前世係統被抓後,發生了什麼——
他又回到那個空間,看見抱著他屍體的江辭抓著一團白色意識,紅著眼睛質問:“你在小鹿的大腦裡,害死小鹿的人也有你一個?”
“不不,我不是,我沒有,我跟他是朋友,是朋友。”係統嚇得急忙解釋。
江辭仿佛已經失去理智,並未理會,抓著係統的精神力也越收越緊。
係統眼看就要被捏報廢,忙急中生智:“大大大大佬,你就不想替小鹿報仇?真正害你們的人還活著,我跟你說,他們背後還有一個龐大的組織,一個特彆厲害的邪神,你打敗他們,說不定能救回小鹿。”
係統估計也是沒辦法了,親身上陣,求生之餘,還不忘引導江辭走主線劇情。
江辭依舊沒理,似乎執意要殺死它。
就在這時,因吞噬生命樹而漸漸恢複的記憶,讓他看見了係統的誕生。
那是他成為江辭的第一世。
他沒有遇見神,也沒有在校園裡被一個叫小鹿的外送員故意濺一身水。
他平靜地過著校園生活,在末世來臨後,第一時間趕回到中央基地,之後在邵將軍的建議下,加入中央基地的覺醒者兵團,參與基地大大小小各種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