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扶住她的腰,隔間的門開了。
進門的正是魚沉,端著隻托盤,托盤裡就一隻酒壺、一個杯子。魚沉穿了身寬幅的襦裙,走動時裙擺微微拂動,簡直像是踩在雲上。
她看都不看李時和一眼,把托盤放在桌上,矮身坐下去的瞬間相當嫋娜,像是枝探出來的花:“你倒是想起要來了?”
“是我的錯,我的錯。”沈辭柔哪兒敢多說,連忙從李時和邊上挪開,“唔,我前段時間有事嘛。這會兒忘了,下回我再來,肯定給你帶禮物。”
“誰稀罕。”
魚沉在平康坊酒肆裡是有名的,不止因為明豔的臉,更是因為略顯嬌縱的風情,撩撥得人心癢癢,忍不住要哄哄她。她現下這樣,自然是美的,但李時和就坐在邊上,沈辭柔總不能纏過去哄,隻能舔舔嘴唇,試探著看了李時和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魚沉順著沈辭柔的視線看過去,像是剛看見李時和一樣:“呦,還有個麵生的郎君呢。”
李時和不答,清清淡淡地看了魚沉一眼。
他不說話,麵上也看不出什麼,眉眼雅致,眼神卻帶著冷冷的威儀。魚沉被看得一凜,剛扭過頭,聽見沈辭柔說:“唔,魚沉姐姐,其實我忘了說了。我先前……嗯,我先去是去成婚啦。”
沈辭柔有點不好意思,撓撓臉,伸手揪住李時和的袖子:“他是我夫君。”
魚沉一驚,盯著沈辭柔看了一會兒,忽然起身,急匆匆地往外走,連告辭都不說一聲。
沈辭柔還沒說話,隔間的門被重重一關,“砰”得一聲,響得她脖子一縮。她對著門眨眨眼,扭頭去看李時和:“這好像是真生氣了……”
李時和大致猜到魚沉在氣什麼,看看沈辭柔一臉茫然的樣子,無奈地輕聲歎息:“我瞧著她倒是挺喜歡你。”
“當然啦,雖然酒肆裡的舞伎隻陪酒,但總有男人喜歡占她們便宜。我不會亂摸她們,所以這裡的姐姐們都喜歡我。”沈辭柔也歎了口氣,“魚沉姐姐這回是真生氣了啊……”
她苦惱地想了一會兒,臉都皺了,最後也沒想出該怎麼辦,自暴自棄:“算了,以後再說吧。”
李時和笑了笑,沒說話。
沈辭柔以為他是還沒適應,打算哄哄他,執起酒壺倒了杯酒,遞過去:“你看,這個酒是什麼?”
湊到麵前的酒杯裡酒香撲鼻,但又不讓人討厭,李時和低頭,看見沈辭柔手裡的杯子。杯是白瓷,酒卻是漆黑的,汪在裡麵,有種異樣的誘惑。
他略有些詫異:“龍膏酒?”
“對,龍膏酒。”沈辭柔笑眯眯的,“我知道是貢品,你不許問我這酒是怎麼來的。”
其實也不用問,李時和稍稍想想就明白了。龍膏酒得從西域運過來,年年到宮裡的也不過幾壇,中途總有些落到彆人手裡,到酒肆裡大概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能見到龍膏酒,還是這麼黑如純漆的一整壺,再想想先前魚沉和胡姬的樣子,沈辭柔可真是貴客了。
就算酒肆裡多的是舞伎,李時和也知道沈辭柔不會亂來,他還是有點異樣的酸,偏了偏頭:“我在外不喝酒。”
上回說這話,還是在方延的宴上,一杯龍膏酒又不至於如何,沈辭柔猜到李時和應該是憋著什麼。她想了想,忽然握緊杯子,坐回去:“算了,那我自己喝。”
……還真連再勸一勸都不願意。
李時和閉了閉眼,下一瞬臉卻被扶住。他還沒反應過來,嘴唇上抵上來什麼柔軟的東西,唇齒隨即被撬開,龍膏酒的香氣漫入口中。
作者有話要說: 無憂:(委屈)阿柔,你渣也沒關係,我還是愛你。
阿柔:我不是渣,我隻是心碎成了很多片,分彆愛上了不同的漂亮姐姐(誠懇)
他倆劇本是拿反的(確信)
本章和下章BGM都是盛唐夜唱,我聽著歌碼字的,雖然寫出來就不是我想的那個調調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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