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帶著小皇子回宮了。
一直惦記著皇後的香梨、香杏等人總算鬆了口氣,皇帝此前不知抽了什麼瘋,竟封了蕊珠宮,儘管對外是皇後在照顧病重的小皇子,誰都不得探視,可香梨、香杏作為貼身伺候的宮人,卻很清楚皇後與小皇子並不在宮中。至於皇後真正的去處,她們不敢問,不少人都被處置了,皇帝盤問過她們數次,臉色一次比一次陰沉,還好沒將她們二人逐出宮去。
如今皇帝突然轉變了態度,親自把皇後與小皇子迎回來,香梨香杏就知道不論以前發生過什麼,應當是翻篇了,皇帝還是寵愛皇後的,見到主子的那一刻,兩個人喜極而泣。
齊鈺倒有些不好意思,他離開得匆忙,並未與香梨、香杏打招呼,也幸好她們是真不知他的下落,否則宋君未必會放過她們。
齊鈺與蕊珠宮眾人重新見麵,心中高興,慕容駿一回宮,便下令給小皇子更名、改玉牒,對宮裡人來說,這是繼皇後攜小皇子歸來之後的又一樁震撼。
皇帝自己把自己起的名字給改了。
這還不算,還要親自修正玉牒。
彆人一輩子盼不來的榮寵,在一個未滿周歲的孩子身上就出現了兩回。
且皇帝給的理由,合著皇後更喜歡熙,就棄寓意更好的燾不用了??
宮裡人隻覺,明明是皇帝更寵皇後了。
胖崽連一歲都不到,還不清楚自己的名字要如何寫,自然感受不到改名帶來的轟動。他之前僅在宮裡待過一個月,對曾經的住處已沒什麼印象了,比起滿是人圍著他的蕊珠宮,胖崽更想念可以任由他撒野打滾的行宮,可是爹爹們呆著不走了,胖崽自己也走不了。
胖崽有些失落,有些蔫,但是這失落維持了不到一刻鐘,胖崽便被一隻渾身雪白,僅肚子上一團黑的大貓奪去了全部注意力,咯咯笑著,撅起小屁屁追貓去了。
乳娘久未見到小皇子,喜得流下了淚水,然後便是躬身請罪。
原來婦人的奶水這東西,嬰孩長期不吃便會沒有,小皇子離宮了小半年,宮裡兵荒馬亂也沒人顧得上乳娘,乳娘此時已沒奶水了,小皇子再度歸來,乳娘就覺得自己有負聖恩,懇求帝後為小皇子另尋乳母。
齊鈺安慰她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想如此,不必在意。小皇子已另有安排,保證不會耽誤,你若是願意,仍可留下照顧小皇子。”
乳娘極喜歡小皇子,當然點了頭,皇後竟仍準她繼續留下來,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齊鈺在乳娘麵前將話說得太滿,慕容駿卻很清楚胖崽此行沒有備乳娘,立刻令江禾再去尋幾個,隻是再快也未必就能馬上到位,若是小皇子中途餓了怎麼辦?
慕容駿:“……”
慕容駿突然想起一件事,胖崽不止此行沒有乳娘跟隨,之前在行宮因為不便,也怕走漏風聲,連在行宮也未準備乳娘,他家這隻胖崽是如何……
慕容駿冷不丁意識到了什麼,胖崽圓滾滾的身子映入眼簾。
胖崽一直跟在小黑後麵爬,小黑似乎知道這是小主子,輕輕跑了一小段路便停下來等著,等小主子攆上它再繼續跑,隻這一會兒工夫,胖崽就爬出了一身熱汗。
齊鈺照顧這隻崽已很熟練了,下意識便拎起這隻崽,掏出一方素錦帕子,替崽把汗擦儘,省得一會兒吹了風著涼。小胖崽爬累了,一頭紮進爹爹懷裡,腦袋撒嬌般拱來拱去。
齊鈺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道:“阿駿,我哄下孩子……”
齊鈺也不等他回話,夾起胖崽,一個箭步往最近的一處宮室去了。
慕容駿親眼目睹這一切,慢慢回魂,繼續想,行宮沒有乳娘,這隻崽是如何吃奶的?
因為孩子幾乎是甜甜自己在帶,慕容駿白日要訓練暗衛,還有處理各處暗報,晚上與妻兒在一處,崽也是提前被料理好了的,壓根就沒令他想起喂奶之事。
記得甜甜曾讓他備了一頭能產奶的羊,慕容駿自然就想到崽是吃羊乳,然而細究起來,一頭羊能產多少,似乎並不夠,可是甜甜也沒再說什麼。
印象中從沒餓哭過的胖崽,究竟是吃什麼長得這麼胖的?
這個問題,細思恐極。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齊鈺已把崽收拾妥帖了,胖崽伏在他懷裡,小臉粉撲撲的,咬著手指睡得香甜,慕容駿眼尖地發現,胖崽嘴角一抹未來及擦儘的奶漬。
甜甜衣服上亦有淺色水跡。
慕容駿深吸一口氣,恍惚憶起近來甜甜身上的奶香,他是傻了不成,竟以為奶香是沾了兒子的。
慕容駿喉頭滾了滾,艱難地道:“鈺兒,你是如何哄他的?”
齊鈺含混道:“他隻要吃……飽了就睡了。”
慕容駿:“……”
慕容駿迅速把仍在狀況之外的乳娘遣走,繼續問:“你給他吃了什麼?”
齊鈺把熟睡的兒子擋在麵前,遮住自己紅彤彤的臉,即便如此,紅到要滴血的耳根也出賣了他,糾結了半晌,他知道自己這是瞞不下去了。
自從小皇子生下來之後,他意外發現自己有了一點乃水,雖然並不多,齊鈺想著反正孩子都生了,沒什麼大不了,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有時會偷偷奶一奶孩子。
這是個會上癮的樂趣,齊鈺旁敲側擊問過劉太醫,劉太醫非但沒說不好,反而說了一大堆好處,齊鈺便鬼使神差堅持了下去。
後來到了行宮,找乳娘不方便也不安全,齊鈺本打算自己喂一道,再讓崽湊合著喝羊乳,可是沒想到這種東西是越吃越有,一開始崽還要哭唧唧地吃一兩頓羊乳,如今已完全不需要了。
最為魔幻的是,他揣了這麼久崽的口糧,根本看不出來,就連他本人也不大清楚,扁扁的xiong部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