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惺惺作態,虛偽地讚成葉筱筱。
萬浪他們紛紛向他投來‘孺子可教’的欣慰目光,看著他的眼神也柔和了一些。
他愣了下,誤打誤撞,竟然找到了融入映月穀的方法。
萬浪他們把謝池當做半個‘自己人’,拉著這位映月穀的編外藥修,繪聲繪色地講述葉師姐的豐功偉績。
七嘴八舌,津津有味。
一股腦地塞進謝池腦袋裡,想要讓他深刻地認識到葉師姐有多好有多妙。
方秋雙眼溢著滿滿的憧憬,十指交握放在胸前,飽含仰慕:“葉師姐溫柔敦厚,連劍修都會救。”
周圍的藥修們競相詠歎葉師姐的真善美。
謝池在一邊聽得雲裡霧裡。
碧華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自古藥修對劍修都避之不及,你連這都不清楚?”
謝池在他們‘你連這種常識都不清楚’的目光下,羞愧萬分地垂下頭。
看來他對藥修的愛還不夠深沉,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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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派出去尋莫鄴的弟子兩日無所獲。
尋到莫鄴的蹤跡後,各大宗門聯合起來,欲圍剿他,然而卻被對方看破了計謀,打鬥糾纏時落了下風。
葉筱筱聽聞有不少修士受了傷。
她代表著映月穀,聽到此事肯定是要露麵。
於是將師弟師妹們委托給雪瑤,自己孤身一人前往天水門正殿。
途中,煙柳樹下刀光劍影,她被吸引了目光。
要說修仙界裡最不愛湊熱鬨的修士,藥修認第二,沒人敢當第一。就是藥修,
他們是出了名的謹慎,生怕這熱鬨湊著湊著丟了性命。
葉筱筱顯然是一名合格的藥修,張望了一秒,還沒看清便扭回了腦袋,佯裝無事發生。
微風裡支離破碎的幾句話飄進耳畔裡。
“今日莫鄴忽然發動襲擊,為何隻有天水門的修士毫發無損?玖月道友,我等還勸你們彆再包庇蘇重影。”
聽到熟人的名字,她側了側臉,看清不遠處的畫麵。
玖月被一群修士圍著,他們衣著五花八門,數不清是哪幾個門派的弟子,氣勢洶洶地望著玖月。
她猶豫地探了探腦袋,又看了看那些弟子,各個橫眉怒目,脾氣火爆,欲抬劍的手與欲啟陣的符蠢蠢欲動,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會在天水門的地盤上攻擊掌門赫延的弟子。
任由這樣鬨下去,場麵會發展得很難看,那些個門派恐怕也會難做。
“玖月道友莫不是隻會說蘇重影非叛徒,卻解釋他為何要隱瞞魔修潛入大賽?”
“對!天水門何必要包庇這種人渣。”
玖月麵無表情,倔強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聽著批評,倏然間,溫香浮動,眼前出現一抹纖瘦的身影。
葉筱筱笑吟吟:“諸位莫要心急,我想天水門恐怕比所有宗門都要心焦,相信過段時間,天水門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映月穀如日中天,宗門長老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彆去他們麵前找晦氣,於是那些弟子們麵麵相覷,最後有一人冷哼:“我倒要看看天水門最後會給我們什麼樣的交代!”
說罷,人群散去。
葉筱筱不愛管閒事,她心眼小,就容得下映月穀與寥寥無幾的朋友,現在出麵也是為映月穀考慮。
如果不是受限於責任,她早就帶著師弟師妹們拍拍屁股走人了,但莫鄴還在他們就走不了,現在就指望著天水門能夠儘快處理好莫鄴這件事。
希望減少天水門與其他宗門的摩擦能起點作用。
她欲要離開,背後傳來玖月的聲音。
“你要去看那些受傷的修士嗎?我直接帶你過去吧。”
玖月神色寧靜,似乎完全不記得前段日子與葉筱筱發生了齷齪,微斂的眼睫還有些柔和。
葉筱筱不信玖月是感動了,但一時想不到拒絕她一起的理由,隻能答應下來。
“莫鄴看破了我們的計劃,佯裝中計後傷了不少宗門弟子,卻唯獨沒有傷我天水門修士,如今外麵已經開始流傳,與莫鄴沆瀣一氣的叛徒是師兄……”
葉筱筱乾巴巴地“哦”了一聲。
和她好像沒關係。
玖月看了眼她,眸中情緒晦澀難懂。
“葉道友難道不這樣想嗎?”
她冥思苦想幾秒,想不清蘇重影被當做叛徒的邏輯在哪,誠實地搖了搖頭。
玖月輕呼一口氣,羽睫漆染落寞:“師兄隱瞞魔修潛入大賽的事的確與外人說不清,他們會這樣想也很正常。”
說著,玖月側眸看著葉筱筱,似乎在等她的回應。
她非天水門人,又與蘇玖二人關係一般。
從客觀角度道:“蘇道友的自負狂妄,宗門的放縱與疏忽管理一起造成了今日的局麵。他隱瞞魔修的事隻能說他思量不夠成熟,處事的手法過於稚嫩,並非一位優秀的繼承人罷了。”
“他要真是與莫鄴狼狽為奸的那人,蘇道友也未免太拙笨了吧。”
玖月愣了愣,眨眨眼睛:“……葉道友當真這麼想?”
其實葉筱筱說罷,心頭浮起蘇玖二人明暗不清的紅鸞星線,才覺得剛剛那話有幾分不妥。
想到這裡,葉筱筱站不住了,偷偷摸摸地瞥了眼玖月的神色,意外地沒看見生氣的征兆,一雙眼睛反而更明亮了一些。
後者似乎察覺到了,避開她的視線。
怎麼不生氣?
難不成……
她這話讓玖月覺得她對蘇重影無其他想法?
映月穀大弟子雖不通情愛,但不妨她自由發揮隨意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