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未然清了清嗓子:“老大,那個......”
裴霈澤:“哪個?”
言未然吞吞吐吐組織著語言,言信然看不下去了,手快地把終端調出虛擬屏往裴霈澤眼前一放:“AW發了官方公告,樓下全是節奏狗。不知道有沒有故意引導輿論的手筆在裡麵。”
裴霈澤的目光順著虛擬屏由上往下掃了一遍,嘴角扯出個意義不明的冷笑,什麼都沒說繞過雙胞胎往樓上走去。
言未然和言信然對視一眼。弟弟問:“這是什麼意思?”哥哥聳肩:“你問我,我去問誰。”
微燙的水流順著身體滑落,胡洛北把濕發向後捋去,露出光潔的額頭,熱水衝的他身體微微泛紅,但不得不說,這個澡是他從打比賽開始洗的最舒服的一個。
胡洛北不善於和陌生人交流,哪怕是高中同學程風也僅僅是“不錯”的關係,這個“不錯”能促使他答應對方的替補出場的請求,但不能降低他在陌生環境裡的不自在感和警惕性。
好比洗澡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胡洛北緊張起來,以至於每次都是速戰速決。
但這裡不一樣。在裴霈澤的地盤,到處都是裴霈澤的痕跡,這讓胡洛北感到安心
門口傳來聲響,裴霈澤的聲音隨即響起:“小蘿卜,我回來了。給你把衣服拿進來啊。”
邊說,裴霈澤邊打開行李箱,給胡洛北找衣服,這個箱子隻有二十四寸,看得出來胡洛北並沒打算呆多久,真的隻是去當個臨時代打。裡麵出了日常衣物外,還多了一套AW的隊服,裴霈澤看著覺得礙眼,拎起隊服團了團扔進了垃圾桶。
“裴裴。”胡洛北披著毛巾,探出半個頭:“衣服。”
裴霈澤給他遞了條平角內褲和短絨睡衣。
胡洛北剛洗了澡,身上還帶著點濕潤的水汽,裴霈澤轉去浴室拎了條毛巾蓋到他頭發上:“擦乾淨,小心感冒。我去衝個澡。”
胡洛北盤腿坐在了床上,點開終端邊刷視頻邊擦頭發。
裴霈澤見狀,心滿意足地洗澡了去。他的領地意識很強,這一點也許是因為小時候被他爺爺抱著談生意談多了,經常聽“這塊地是我的”“這塊地我要定了”諸如此類語言而產生的,反正他打小就喜歡胡洛北呆在他的地盤上這種狀態。
心情突然愉快了幾分,衝淡了剛才言信然給他看網頁的怒氣。裴霈澤擦乾身體,浴巾隨手一圍,就走了出去。
胡洛北仍然保持著剛才的盤腿動作,隻不過終端上刷的內容變成了遊戲視頻——還是他自己比賽時的視頻。裴霈澤三兩步走過去,往胡洛北肩上一趴:“這一場你們的戰術有問題。”
胡洛北做出傾聽的動作。
裴霈澤繼續道:“錦瑟戰隊向來習慣打消耗,占點這種拉扯的局,要麼就把對方壓在複活點,要麼就死守三點。AW是怎麼天才得想出快速支援戰術?和錦瑟比誰更能耗?一個點一個點換?換的過錦瑟隊長那個人體計算器?”
“人體計算器?”胡洛北雖然打遊戲也看職業比賽的視頻,但此前一直都隻是學習打法技巧,從不關注這些職業選手的綽號和個人習慣。
裴霈澤看他不解的樣子,笑道:“數神嘛,喜歡算數據,不隻是技能cd和傷害數值,他還會把地圖內所有能得出數據的東西和會影響比賽結果的因素都算進去,就連小怪的爆率都會計算的那種。有粉絲挖出他以前參加國際奧賽的比賽錄像,就給起了個人體計算器的外號。”
胡洛北了然,他也是半個數據流選手,但他不是刻意去計算數據,而是單純的對數值相當敏/感,隻要是屏幕上跳過的傷害數字,他都會記住,並且很快得出血線是否足以斬殺的結論。
裴霈澤陪他看完了一局比賽,評論或者說吐槽了一下AW的全體隊員兼教練組之後,伸手關掉了胡洛北的個人終端:“行了,睡覺,明天介紹幾個家夥給你認識。”
胡洛北順勢躺了下去。這張雙人床夠大,躺兩個男人一點也不擠。而且兩人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張床了,胡洛北一點防備也沒有。倒是裴霈澤盯著窩在他肚子邊上蜷縮成團的胡洛北,深呼吸幾次才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