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洛北知道裴霈澤已經有過一座冠軍獎杯,他本以為拿到冠軍後裴霈澤馬上就會退役,但沒有,不光沒有,他年複一年依然戰役凜然,哪怕比賽規則改版後,戰隊成績一落再落,他依然在堅持。
胡洛北不明白這是為什麼,所以他開口問了。
裴霈澤盯著胡洛北看了一會兒,對方的眼神乾淨而澄澈,問“為什麼”的時候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就是單純的疑惑。
為什麼?因為對這個遊戲的熱愛,因為對盜賊這個職業的執著,因為手握鍵盤鼠標仿佛主宰整個荒野世界,因為身披國旗的時候心口湧動的熱血......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歸結為對勝利的追求和渴望。
裴霈澤張口,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所有文字的描述都顯得蒼白無力,他想告訴胡洛北的不是簡單的語言,而是那份藏在心口的感覺,仿佛信仰,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追逐。
他換了一個方式,問胡洛北:“你覺得荒野好玩嗎?”
胡洛北認真思考過後回答:“好玩。”
裴霈澤輕笑了一聲,胡洛北這句“好玩”也是字麵意義上的好玩,他的勝負欲很淡,打天梯從來都是能贏就贏,不能贏也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下一把的事情。心態固然穩,但缺了一股子拚勁,所以縱觀胡洛北打過的那麼多把rank,很少有絕地翻盤的局。
裴霈澤能很精準地把握胡洛北的心理,所以他並不擔心不能把他家小蘿卜拉到他的船上來。
“那我帶你去一個更好玩的世界好不好?就當是圓我一個過氣選手的二次冠軍夢。”
裴霈澤高大的身軀完全擋住了胡洛北麵前的陽光,要是換了彆人,胡洛北不敢肯定他現在會出現什麼狀況——他害怕那些比他高大的人,這毛病一直被牢牢控製著,壓在他的心底,卻從不曾真正根除——唯獨裴霈澤是例外。除開家裡的長輩,裴霈澤是唯一不讓胡洛北害怕的人。
胡洛北可能不在乎輸贏,但他不會拒絕認真提出請求的裴霈澤。和程風找他幫忙的臨時代打心態不同,後者他雖然也會儘全力配合訓練進行比賽,但不會嘗試去融入對方的集體。當然AW也沒試著帶領胡洛北和其他隊友打成一片。
裴霈澤不然,既然他下定了決心帶胡洛北打職業,就不會把他帶上了路就放在路邊。LOBO的隊內氣氛一直很好,可能是同職業氣味相投的關係,大家乾什麼都非常和諧。裴霈澤甚至已經想好了怎麼帶胡洛北和大家熟悉起來。
從前他覺得胡洛北喜歡玩遊戲就讓他開開心心玩遊戲好了,無所謂輸贏,不在乎天梯積分,但AW突如其來的一手讓胡洛北意外走上了職業賽場,拋開賽後那些令人作嘔的輿論引導不說,裴霈澤敏銳地捕捉到了胡洛北在輸了比賽時眼底一閃而過的不甘。可能連胡洛北本人也沒有發現,那不再是無足輕重的一個小小懊惱,而是想要戰勝對手的火苗。
終有一天,這簇火苗將會燃燒成炙熱的烈焰,將他的對手燒灼殆儘。
裴霈澤雙手搭在胡洛北的肩頭:“我們先來頂個小目標,年尾的全明星,你上一個新人賽,AW那邊上的應該是二隊,我們慢慢來,先把他們二隊摁在地上摩擦,然後常規賽的時候再把他們捶進土裡,最好是季後賽也進不去那種。”
胡洛北:“......常規賽積分不是一個隊伍能控製的,按照現在的聯盟實力,AW仍然是8強常客。”
裴霈澤笑容僵在臉上:“通常我們在做未來暢想的時候不用那麼嚴謹。”
胡洛北歪頭,“哦”了一聲。
裴霈澤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暢想未來了,走,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新隊友。”
兩人安撫好三條大狗,返回了彆墅。
一進門,就發現王爆爆,顏樂,和言未然、言信然兩兄弟,齊刷刷地把目光都移到了胡洛北的身上。
胡洛北腳步一頓,他不太適應這樣強烈的眼神注視。裴霈澤長腿一跨就把人擋到了身後:“都看什麼呢?那麼稀奇啊?阿祿應該和你們說過了,北北以後就是咱們隊的治療。”
顏樂道:“隊長,BEI真的是來打治療的?”通常叫裴霈澤隊長的時候,意味著這是一場嚴肅的對話。
裴霈澤點頭:“沒錯。你們和北北的術士一起打過,我敢保證,他的治療玩的比術士還溜。當然,鑒於嘴上說說沒什麼說服力度,我提議我們來一場愉快的五黑怎麼樣?”
沒有什麼比一場戰鬥來的更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