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手悄聲息從口袋裡取出了一顆珍珠,這是本該由他返回的聘禮。
那散發出熒白微光的珍珠被他捏在指尖,那好看的手指帶著這顆珍珠緩緩在外衣內遊離,手掌不斷向下伸,指尖沒入了寬鬆的褲腰
在山地的四輪車不斷顛簸,紀珂捂住雙,左的血液從紗布裡溢出,再從他的指縫流了出來,右的淚水狼狽地往下滴。
駕駛著四輪車的林蘊全神貫注觀察路況,提防著有可能會遇到的潛在危險。
睡夢中的唐寧微微蹙起眉,他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唇角意識發出了一聲軟軟的嗚咽。
抱住他的丈夫神情憐惜極了,那似乎是為了取暖的手從外衣裡伸了出來,珍珠已不見了,略顯濕潤的指尖撫摸過唐寧蹙起的眉心,溫柔至極。
他看起來真的是一位體貼入微的好丈夫。
他這樣滿意地想。
如果區分一個人僅僅是通過口癖、氣息和是否咳嗽,那偽裝成另外一個人不是很容易嗎?
他唇角的笑容越來越了,“紀連韞”低下,蒼白的唇湊到了唐寧的耳畔,輕到要消散在風中的聲音不有沒有傳進夢中人的耳朵裡,“還回去?”
“嗯?”
一點妖異的紅光在裡閃現。
沒有人察覺到這一幕。
唐寧做了一個童話般的夢。
一個奇怪的國度,有一位王子在尋找嬌體弱的公主,那位王子準備了一張窄窄的床,在床上鋪了好多層被褥,唐寧爬上了床,他太困了,沾了枕就想睡覺。
可是討厭的王子在被褥下放了一顆豌豆。
被硌到睡不著的唐寧委屈地想,沒錯,就是有一個小小的豌豆。他看過這個童話的故事的,他這就要把打擾他睡覺的豌豆找出來。
可奇怪的是,唐寧翻遍了每一層被褥,都沒有找出那顆作怪的豌豆。
唐寧難受想哭。
不過了多久,王子出現了,王子取走了豌豆,還笑著,看這顆豌豆已花了,那濕漉漉的豌豆花盛在唐寧前,唐寧驚訝極了——
他詫異地睜,對上了紀連韞關切的麵容。
“看起來沒睡好。”紀連韞心疼道。
唐寧恍惚地眨了眨,濕潤的水霧凝聚在眸中,尾不為何暈了一圈紅,上有些難受,唐寧想他確實沒休息好,明明睡了一覺,他反而更累了,累到一根手指都抬不,看起來車上確實不適合睡覺。
想到紀連韞抱了他一路,唐寧更擔心對方手酸不酸,“沒事吧?”
紀連韞伸出手,垂眸望著修長的手指,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我很好。”
當人肉靠枕怎麼會好呢?
唐寧吃力地坐起上,捧著紀連韞那骨節分明的手,投桃報李道:“我也幫按一按。”
紀連韞沒有拒絕。
唐寧回憶起紀連韞之前的按摩手法,輕輕揉揉捏著紀連韞的手,像小奶貓在努力給主人踩奶,也許不舒服,但隻是讓人看一,心都要化掉了。
“到了。”林蘊進了唐家村,到了靈堂前,白色的花圈擺在房門口,黑色的布帶在空中微微搖晃,他們在外麵看不清屋內的景象,隻能模模糊糊看到黑白相的色彩。
唐寧在紀連韞的攙扶下走下車,他腿軟的厲害,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本來唐寧想要看起來力氣一點的紀珂或者是林蘊扶著他的,畢竟紀連韞也是一個病秧子。
但紀珂和林蘊看起來歸心似箭,兩個人一下車就直奔靈堂,唐寧隻能和紀連韞慢慢走。
前麵兩個人原本走的很快,跨過門檻時,他們忽停下了腳步。
唐寧有點不解。
他緩緩走進了靈堂,站在了紀珂和林蘊兩人中,對上了一雙在半空中搖搖晃晃的腳。
唐寧僵硬地抬起,看到了穿著白色喪服的軀在空中搖晃,像一個白燈籠,而那長長的垂掛而下的舌就是燈籠上的一抹這血痕。
“餘年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這麼想不?!”一道悲痛的聲音從後傳來,唐寧呆呆地轉回,看到腳上係著一根麻繩的王叔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