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愣住了。
他想聽的完全是這個。
紀連韞這是什麼意思?他們難道是各有所需的包辦婚姻嗎?怎麼突然突然就扯上一見鐘情了?
而且一見鐘情這種東西說白了就見色意嗎?
與紀連韞那雙深情的眸子對視,唐寧看得太自在。
他其實遇到過很對他一見鐘情的人,那些人似乎都對他抱有著異常美的想象,總是把他看得很,像認他在其他領域也可以像他的容貌一樣閃閃發光。
可唐寧知道,他除了這張臉,實在是一無是處。
那些向他靠近的人都太極端了,或優秀到讓唐寧自慚形穢,或變態到讓唐寧避之及。
唐寧怯怯地望著紀連韞,他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奇怪到太適合和彆人去建立親密關係。
該怎麼說呢?他似乎最適合去默默喜歡一個人,那種喜歡藏在他的心裡,就像他最開始對溫柔的紀連韞抱有感一樣,雖然他也清楚那究竟是喜歡,還是在危險的副本世界裡對紀連韞帶了濾鏡。
但他想,碼在這個副本裡,他確實是喜歡紀連韞的。
他也能意識到,紀連韞像也喜歡他,他願意讓他們的關係保持在朦朦朧朧的喜歡上,像微醺的酒,酒醒之後就又是嶄新的一天。
這種喜歡實在是該點破。
還是用那樣深情的眼睛,用那樣深情的語氣。
太太濃的愛意一下子就有了棱角,鋒芒畢露,讓唐寧本能想退縮,如果是在現實世界,這個時候他就應該熟練地說——
很感謝你的喜歡,但我現在沒有戀愛的打算,我想以事業重,公司允許地下戀情,真的非常抱歉。
然而紀連韞是他在這個遊戲副本裡的護身符。
“原來是這樣呀。”唐寧小聲回道。
紀連韞溫柔一笑,似乎將剛那句告白說口後就完成了他的心願,他心疼地碰了碰唐寧脖子上的傷口,一圈駭人的紅痕現雪白的脖頸,像一雪白嬌矜的小貓戴上了紅色的項圈。
唐寧蹙眉,那傷口是碰了一下都疼得厲害,讓他的眼睛一下子浮了水霧。
紀連韞原本是想立刻收回手,知怎麼的,他的手掌放在了唐寧的臉側,接住了那滴由水霧凝結而成的淚珠。
晶瑩的淚滴更更細小的水滴濺開,紀連韞的內心似乎隨之響了丁零當啷的清脆聲響。
很是動聽。
紀連韞再次了神。
懷中人總是給他一種捉摸的感覺,哪怕已經抱在了懷裡,哪怕成了親,都脆弱到似乎下一秒就從他手裡溜走。
有當這個人皺眉,最是盈了淚,溫熱的淚水砸在他的掌心,他們的肢體接觸了反應,會讓紀連韞感覺他真的觸碰到對方的切實感。
耳垂上還殘留著唐寧咬下的刺痛。
紀連韞方沒有暴露來的東西是,在唐寧咬住時,他心中湧了說來的感覺,似乎一切都糟糕透了,他能從那雙剔透的黑眸裡看到許濃鬱的情緒,他甚至想上去舔一下這樣看的眼睛。
紀連韞收回手,努遏製住那些糟糕的念頭,他深吸了一口氣,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剛怎麼會去上吊,是遇到了什麼想開的事情?”
上吊?
唐寧看向了周圍的玩家,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也是他想知道的,然而和他眼神接觸的玩家們全都避開了視線。
唐寧有點茫然地回過頭,發現當他在看誰時,紀連韞也跟著去看那個人。
“我沒有想上吊,是我看見了鬼。”唐寧說到這個字還是心有餘悸,像蛛網般恐懼的網籠罩住了,有靠在紀連韞身上他能找到安全感,“鬼拉我上吊。”
唐寧說著再次看向了四周的玩家,那些玩家裡終於有人開口說:“我們沒有看到鬼,看到你自己在上吊,怎麼攔也攔住。”
聽到這番,唐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應該是遇到了鬼的幻術,就和鬼打牆那樣,如果是紀連韞救下了他,他就和韓餘年落得同樣的下場。
那麼這個身體的爺爺,唐賢恒的死也是遇到了吊死鬼的幻術嗎?
如果是的,唐賢恒又什麼會提穿壽衣,還像臨終托孤那樣給他安排了婚事,又特地叮囑小輩們一在七天內下葬他的屍體,然就會發生的事情?
那麼的準備,像早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死亡一樣。
唐寧努思考了一下,沒有思考什麼東西,他實在太累了,閉眼靠在紀連韞的胸膛,紀連韞抱住了他,輕聲道:“擔心,我會陪著你的。”
有了紀連韞的這聲承諾,唐寧確實安心了許,紀連韞接著心疼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得回屋休息,今晚先守靈了。”
這個時候靈堂的香已經燒完了,對鬼怪最有克製作用的剩下了知道是人是鬼的紀連韞,但是當紀連韞說這句時,沒有玩家敢聲阻攔。
唐寧在紀連韞的攙扶下身,他和紀連韞都是身體虛弱的狀態,唐寧擔心他們兩個走回去又會遇到什麼鬼打牆,如果紀連韞再昏迷一次,他肯沒有氣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