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縕直勾勾盯著唐寧,那漆黑的眼睛好似深照不進一絲光的潭底,深讓唐寧想那個不斷下沉的噩夢,他的體了一片寒意,腰後那片被鱗片覆蓋著的地方又酥又麻。
唐寧看那薄而銳利的唇角微微勾,也許是表情管失控了,這個笑並沒有往溫和,反而透出說不出的詭異。
“親完就跑,嗯?”
唐寧差一點就要被嚇哭了,他大腦一片空白,嘴巴在磕磕絆絆衝邵明縕道歉:“對不對不。”
那聲線抖不像話,和唐寧這個人一樣都在微微發顫。
邵明縕深吸一口氣,用手扶了一下鏡框,他的手遮住了大半的神情,等那隻手放下來後,這張俊美的臉上又重新浮現出了溫和的笑意,“為什麼要道歉?我沒有生氣。”
唐寧整個人已經懵了,冷汗從他的額前滴落,邵明縕說什麼他就當是什麼,“對、對不”這次是為他胡亂道歉說的對不。
如時以逆流,他絕對不會一時腦抽去吻邵明縕。
他剛剛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邵明縕低聲笑了一下,他垂下眼睫,遮住了幽深的黑眸,那低垂著的眉眼顯他溫柔又寵溺,“怎麼又說對不了?”
說著他走向了唐寧。
唐寧看這個人走了過來,他的體下意識朝後退縮,然而他的腳向後退了一步,那穿著皮鞋的腳邁了更大的一步,鞋尖抵著唐寧的鞋頭,好像一下穿破了唐寧的內心防線,唐寧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他快要無法呼吸地看向眼前這道高大的影。
發軟的腰被寬大的手摟住,那部分正好是新生鱗片的位置,唐寧自己碰的時候隻感覺那鱗片嬌氣,現在忽然這隻手覆住,從腰腳尖似乎都要軟成一汪水,像是要變成修長的魚尾在水中搖晃。
“小心,彆摔了。”
唐寧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了門檻邊,再後退真的會被絆倒。
“唐寧,你們這邊怎麼樣了?”林蘊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唐寧慌張地轉過頭,看姍姍來遲的林蘊。
林蘊剛才跑去老婆婆的屋裡看大家喝粥了,他們來這裡第一天的時候,就從老婆婆做的魚湯裡找出了一根指骨,因此接下來他們都不敢吃老婆婆做的飯菜,如今正好有npc在試吃,林蘊特地圍觀了半天,等所有人都喝完粥離開後,林蘊才跑來看唐寧這邊的情況。
因為這是大白天,再加上唐寧是和章耘呆在一,林蘊認為唐寧一個人應該也沒什麼事。
這種想法止於他看邵明縕摟著唐寧的腰。
怎麼才一會工夫,這個npc又跑過來吃豆腐了?
“章耘好像出題了。”唐寧借機從邵明縕的懷裡出來,他的聲音還帶著顫抖的餘韻。
林蘊聽唐寧的聲音耳朵酥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唐寧的話是什麼意思,“章耘怎麼了?”
他走進屋內,看章耘脖上駭人的紫青色手印,剛剛章耘進屋前還好好的,說明這手印不是唐寧掐的就是邵明縕留下的,如不是章耘胸膛還有微弱的伏,林蘊甚至懷疑章耘被邵明縕掐了。
“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攻擊我,是邵明縕出現救下了我。”唐寧說著看向了邵明縕,對方現在表情很平靜,不過唐寧還是有點怵這個人,他聲音艱澀道:“你知道章耘這是怎麼回事嗎?”
邵明縕淡淡道:“也許是了瘋病吧。”
“有點不正常。”林蘊檢查了一下章耘,“他除了胸口那塊肌膚是熱的,其餘部分都很冰,是不是中邪了?唐寧,他剛剛是怎麼攻擊你的?”
唐寧擔心自己的聲音會影響林蘊的思路,他打字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林蘊。
“這種情況有些像章順平,不過章耘應該還保留著一點智,他在攻擊你前有讓你走,攻擊你的時候,你說出了你們的字他也停下來了一會”林蘊皺眉:“如要保章耘,現在最好不要讓那些鎮民知道章耘的情況。”
不然那些鎮民大概率會直接將章耘拖出去燒。
“先把章耘關在這裡,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爺爺奶奶,我們再去那位朱道長究竟是怎麼回事。”林蘊做下了決定,唐寧沒有反對。
他們從章耘這件屋走了出來,林蘊跑去和船夫老伯他們交流,唐寧本來也想過去,看那位臉上掛著詭異笑容的老婆婆,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老婆婆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枯木皮一樣的臉上綻放出了條條笑紋,她一邊哼著歌一邊收拾著碗筷,那蒼老的手將碗疊成了一摞,她在唱:“善惡終有報呀,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林蘊對她說了些什麼,老婆婆的手一鬆,那手裡的瓷碗嘩啦啦碎了一地,她抬眼,笑意從那渾濁的眼裡消失,她的手裡空空如也,她的腳下是一地狼藉。
那一刻,唐寧忽然發現她好像不是什麼恐怖故事裡的詭異老婆婆,她茫然無助的樣,隻是一個最普通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