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良鏡片的距離稍稍移了一下,他也怕己不小心把兩個東西碰到了。
“可是你己選擇戴上的我。”
白無良眉間微微一:“哦?我怎麼不知?”
“誰知呢……你己不想記起來,難還怪我?”
白無良唇畔露一絲笑意,他再次拿著眼鏡小心翼翼地湊向了符籙:“你可以幫我想起來。”
在他顯而易見的危險下,那一開始有著說不高傲的聲音冷冷地哼了一聲,聲冷哼似乎像一根針紮在了白無良的腦海,刺得白無良大腦抽疼,可隨即白無良的腦海浮現了一幕關於過去的畫麵。
他看到了過去的己。
那是重病之下憔悴到不成人樣的他,穿著一身純白的衣服倒在了樓間,他捂住嘴不停咳嗽,血水從指縫間滲透了來,些血弄臟他的衣服,可是白無良卻有力氣再從口袋裡麵掏塑料袋了,他一邊嘔血一邊蜷縮在樓裡,虛弱的像一條敗家之犬。
明明爬起來,打開房門,他就可以回到回到屋內好好的休息了,可是為了避免讓家裡的父母發現他的病,他隻能艱難地起身,一步一步扶著樓梯繞過了家門,再艱難地上了一層樓,防止父母突然開門碰到他。
白無良忍著疼痛看著過去,他已經快認不曾經己也有過麼虛弱的樣子了。
那詭異的聲音再一次現:“很痛吧,你還記得種疼痛的感覺嗎?你還記得當時你在問己值不值得嗎?明明你那個時候就可以和家裡人坦白的!正常人生那麼大的病,即使有錢,也能得到家裡人的安慰照料,起碼能喝一杯熱水,而不是像你樣子坐在肮臟的樓間,像一個垃圾一樣——”
白無良握緊了手,他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真的不怨嗎?
在極致的身疼痛下,即使心裡已經想過放下,也會延伸一點怨氣。
“不!比垃圾還不如!你甚至怕己的現會臟了他們的眼!你付了麼多,可最後還是被他們毫無猶豫的丟掉了”
白無良麵無表情的看著一幕,他看到己的兜裡露了一截鏡片。
那些毒蛇一樣的情緒都被他用驚人的製力扼製住了,他的指甲嵌進肉裡,留下一血痕,白無良他記得那一天,他走在路上時突然間見到了一個精致的單片眼鏡,雖然他並不近視,也對外貌裝飾品有什麼興趣,可他就像鬼迷心竅那樣,把個眼鏡撿了起來。
再後來他進入了卡牌遊戲,才發現那偶然撿到的眼鏡是一個稀有度為s級的具,當初被他在現實撿到,估計也是某一次卡牌遊戲靈異入侵現實,那個具意外來到了現實世界,再被身為普通人的他偶然間撿到了,雖然種概率很小,可也有可能發生。
一直以來,白無良都覺得能撿到個鏡片是他不幸的前半生為數不多的一件幸事。
可是現在他卻突然間發現,可能是他最大的不幸。
“你就是附在那個眼鏡上麵的鬼嗎?”沉默許久的白無良冷冷地問。
他的聲音如此冷靜,一下子打斷了那聲音滔滔不絕的演說。
“是人是鬼又怎麼樣?你的父母就是人,他們有給過你什麼幫助嗎?如果不是我,你是怎麼在卡牌世界裡活下來的?你能有現在麼健壯的魄和麼多的財富嗎?白無良,我堪比你的再生父母了。”
“你從我裡得到了什麼?”白無良冷冰冰問。
從前他隻以為個眼鏡是一個單純的供人使用的具,可現在他才發現上麵住著一隻鬼,那等於麼久以來,他每次使用眼鏡的力量都在跟鬼做交易。
在卡牌世界裡,得到什麼就會失去什麼,他從眼鏡裡得到了多少,他己都不敢想象。
那侃侃而談的聲音停住了。
“回答我!”白無良眼鏡朝符籙靠近,可是之前一直表現的很懼怕符籙的聲音卻有再服軟,似乎在看他敢不敢繼續進行下去。
白無良的手非常穩地鏡片貼在了符籙上,那一瞬間,一痛苦的悶聲在他的大腦響起,可與此同時的是,白無良的唇角也泄了一抹低低的痛呼聲。
一陣洶湧的灼燒感在白無良的左眼傳來!似乎是他的左眼和個鏡片一起受到了傷害!不、不僅是左眼,包括他靈魂的一部分也跟著被深深的刺痛到了,他有預感再繼續樣下去他會受到重創!
那上一秒還在不好受的聲音一刻竟然笑了起來,充滿了惡意,“你繼續拿個來威脅我啊!傷敵一千損八百的事情你確定你繼續做嗎?!”
白無良深吸一口氣,他有再鏡片往符籙上貼。
腦海的那股聲音笑得更加大聲了,充滿了肆意和狂妄。
“我真的很討厭有人威脅我。”白無良一字一句。
“嘻嘻嘻嘻嘻嘻,那又怎麼樣?”
在一陣又一陣的嬉笑聲,一連串溫熱的鮮血從白無良的眼眶滴落而,那狂笑聲驟然停住了,它幾乎是驚恐地喊:“你瘋了!!!”
一個沾著血液的東西掉落在了地上。
白無良睜著空洞的左眼,他的臉部肌肉因為生理的疼痛失控地抽搐著,“當初我能戴上個眼鏡,現在我也可以摘下它。”
“你個瘋子!你個瘋子!!!你以為你殘就可以擺脫我嗎?!不會的!!!”那聲音氣急敗壞地在白無良腦海裡吼:“有我!你以為你能活過個副?!”
“為什麼不可以?”白無良從口袋裡取雪白的手帕,他手帕往左眼上一捂。
“我就是你的眼睛,你失去了我就像一個盲人!”
就在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白無良像是有所預感般拿起手機,他用完好的右眼看向屏幕,被他設定為“特彆關心”的薑眠眠發消息:“開門,我帶著一個靠譜的士來了。”
白無良痛到扭曲的臉上緩緩露了一個扭曲的笑。
止不住的鮮血從手帕裡流來,劃過臉龐,流進他的唇齒,他雪白的牙齒染成了猩紅色,他就像一個嗜血的怪物,“我的眼睛來了。”
他發了一聲嘻嘻的笑聲,回報了之前那個鬼東西不斷在他腦海裡噪音汙染的行為。
“你什麼時候讓個毛丫頭過來的!”那聲音不可置信。
刺耳的滋滋聲響起,還走到門前的白無良對上了拿著電鋸的薑眠眠,還在不停喘氣的薑眠眠與缺了一隻眼的白無良對視。
薑眠眠睜大了眼睛。
薑眠眠身後的老頭唉聲歎氣:“好端端的一個小姑娘,怎麼拿著個鋸子?”
老頭說著又看向了宛如厲鬼一樣的白無良,他關切地問:“小夥子,不去一下醫院?”
一眨不眨盯著白無良傷口的薑眠眠聽到番話,飛快:“是去太平間嗎?”
老頭被噎了一下,“當然是去見醫生。”
薑眠眠的神情有什麼變,可是的身卻明顯放鬆了許多。
現在種情況送去醫院說明白無良還是個人。
已經比想過的最壞情況好得多了。
白無良微笑:“多謝您,我下手有輕重,不如您先幫我看看東西該如何處理。”說著他用兩根手指有點嫌棄地捏著那副單片眼鏡。
腦海裡的聲音快氣瘋了:“白無良!!!你敢!!!”
白無良柔聲:“可以直接把個東西粉身碎骨嗎?”
老頭踩著人字拖,他伸手愁眉苦臉朝己大褲衩裡摸索:“唉,來的不巧啊,我觀五百年大慶開過光的符已經你們幫小年輕謔謔得嘍。”
緊張觀望的薑眠眠呆住了。
老頭又:“不過呢,之前還有一張落你們裡。”
老頭說著大搖大擺走向了藍色的房門,他從門上撕下了張符籙,蒼老的手指黃色符籙夾在兩指間,在他捏著張符籙時,他通身的氣質一變,不再是之前鄰家老爺爺的模樣,反而有著一身凜然正氣。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淨天地神咒!”黃色符籙被老頭直接貼在了鏡片上!
一慘叫在白無良的腦海響起。
白無良整個人的神魂也跟著劇烈震顫了一下,站都快站不穩!
薑眠眠立刻衝上去扶住了搖搖欲墜的白無良,看著白無良慘白的麵容和毫無血色的唇,忍不住朝老頭:“長,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怎麼反而狀態看起來更差了?!
老頭收回手,麵色凝重:“東西和位小友的淵源很深啊,不能輕易毀掉,否則位小友也會跟著”
他的話有說完,但白無良已經知了對方的意思,剛才在他鏡片按照符籙上時,他就有了種預感。
些年來,他或許已經和眼鏡上的那個東西成了共生關係,就算他廢左眼,他也根無法擺脫種關係。
老頭歎了口氣:“也罷……終究與我脫不了乾係……”
是什麼意思?
白無良有點困惑地看向了個老頭,還等他開口問,隻聽那老頭接著:“一年前,我與你父母見過一麵……”
“我與他們有些緣分,見他們麵有鬼魅亂之相,便想了卻了段緣,去幫他們一把,那時我在屋裡見到了與你有著同樣長相的厲鬼,瞧你分明是死了。還以為是你執念祟,留於家,禍害父母想到……”
他嘲的笑了笑:“老頭子我也算是終打雁,被雁戳瞎了眼……”
說完,他深深地看著那片眼鏡,之意然不必多言。
白無良聽完了段話什麼太大感想,他猜測應該是副裡的係統給他填的背景,畢竟副裡的家不會一比一還原現實,都有些藝術加工。
“長,您無需責。”白無良說的是格外善解人意,好像他根不是件事裡的受害者,起碼對現在的他來說確實如此,“您當初幫了我們家,我已經感激不儘了。”
在他說句話時,腦海那聲音虛弱地笑了一下,因為什麼力氣,笑聲很輕微,就如同什麼嗤笑。
它一直陰陽怪氣,比白無良還擅長激怒人,白無良有理會它,老頭與白無良對視,眼裡有了些許容,似乎想到白無良能說一番諒他的話。
老頭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手伸進他原說什麼都有的口袋裡,硬生生又掏了一符咒:“下是真的了……若是你再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又或者感覺身失去控製,便它含於舌下……到那個地步,便是傷敵一千,損八百,也顧不得了!”
說完也許是心疼,老頭己的兩個口袋都翻了來,裡麵果然是空空如也,他對薑眠眠愁眉苦臉:“小丫頭,你剛剛說請我吃的魚隻有一頓可不行!”
“您想吃幾頓就吃幾頓!”薑眠眠趕緊承諾。
老頭委屈:“哎喲誒,老頭子我我可是一張符也嘍……走!現在就去吃魚!”
還扶著白無良的薑眠眠愣了一下,“現在嗎?長,我還想陪著他。”
“陪什麼?”老頭搖了搖頭,“吃魚去!”
雖然位老士說不讓薑眠眠留下的原因,但薑眠眠遲疑了一下,還是鬆開了白無良的手,些高級npc說話做事都有他們那一套的理,既然對方不留下來陪白無良,那肯定有個高人的原因,隻是
“我可以的。”白無良收下了老頭給的符,他對薑眠眠:“多請長吃幾條魚,帶上我那一份。”
薑眠眠還是不太放心地和白無良對視。
“走嘍走嘍,吃魚還磨磨蹭蹭什麼?”老頭站在門邊嘟囔。
薑眠眠又看了一眼白無良,白無良勾唇一笑:“怎麼?麼放心不下我?”
是獨屬於白無良的欠揍笑容,從前白無良樣笑雖然看起來很有禮貌,但總讓人忍不住想去錘他。
如今缺了一隻眼睛臉上布滿鮮血的白無良樣笑
薑眠眠確定己還是想揍對方,從懷裡取了一張記,小子塞到了白無良懷裡,再衝白無良揮了揮手,“走了。”
房門關上,白無良安靜地站在房間裡,他的一隻手拿著單片眼鏡,另外一隻手拿著長給的符籙和薑眠眠塞給他的記。
鮮血從他的眼眶裡止不住地流下,滴落在了記上。
那微弱的聲音在他的腦海響起:“喂?你做什麼?快把些東西丟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有握手言和的機會的,我們都和平相處麼久了,今天你和我都衝了,你不會真的想和我同歸於儘吧?白無良我和你說,你現在是真的用了張符,我會不會死不一定,你肯定和死狗一樣爬也爬不起來……”
白無良輕聲:“你聽起來很著急。”
“你在急什麼?張符嗎?不,當時那士把符給我的時候,也見你著急,你和我在一起麼久,你很清楚我不到必時刻是不會用張符的。那麼你在急什麼?”白無良符收起,他的手裡握著薑眠眠給他的那記,白無良的語氣輕飄飄,卻異常肯定:“你在怕我看個東西。”
在他斬釘截鐵說個推論後,那聲音徹徹底底僵住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