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點點頭。
他的視線從一張張陌生的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莫雲初的臉上。
可能是雛鳥情節,唐寧看到莫雲初時才最有安全感。
“小寧,他們是你的大學室友。”莫雲初介紹道。
唐寧對這些朋友露出了一個禮節性的笑,他的心裡是緊張的,手指無意識攥住被褥。
那些不可置信看著他的朋友們沒一個笑得出來的,有緊張、有不安、有擔憂……似乎在知道他失憶之後,那些人與他就產生了一種看不見的隔閡。
唐寧是一個很敏感的人。
他異常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人的不自在,他們似乎很想背著他,離開病房去交頭接耳。
這個認知讓唐寧下意識又去看莫雲初,第一眼就見到的莫雲初在用溫暖有力的目光望著他,這種眼神能夠驅散唐寧的不安。
“接下來要麻煩你們幫小寧和老師請個假。”莫雲初道:“小寧他要養病,不方便回寢室休息。”
沒有人敢反駁莫雲初。
“對了,李豪淵。”莫雲初精準地叫出了李豪淵的名字,雖然唐寧從未向他介紹過李豪淵,但憑借著之前的一次見麵,他聽到其他人喊過李豪淵的名字。
在他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空氣中一片寂靜,四下無人出聲。
被點名的李豪淵在這一刻精神高度緊繃,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跑,沒有當場跪在原地已經是他的勇氣過人。
莫雲初展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談一談。”
李豪淵僵硬地點了一下頭,他沒有拒絕的權利。
唐寧不清楚大家在緊張什麼,他和一個乖寶寶一樣坐在病床上,安靜又好奇地東張西望,看到莫雲初起身要走了,唐寧還有點想拽著莫雲初的衣角喊他彆走。
莫雲初似乎讀懂了唐寧眼巴巴的目光是什麼含義,他伸出手,輕輕地揉了一下唐寧的頭發。
唐寧從這個人身上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溫暖細膩,帶著醇厚的讓他莫名心安的氣息,在莫雲初轉身離去時,那尾調又展現出了些許淩冽。
很像莫雲初這個人給唐寧的印象。
莫雲初和李豪淵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唐寧像一個望夫石那般,還在眼巴巴看著門口。
“爹。”司泰急促地叫了一下唐寧,“爹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唐寧這才轉過頭看向司泰,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失憶了。”
“卡牌遊戲,你也不記得了?”司泰緊張地問。
唐寧:“?”
唐寧說:“鬥地主嗎?我應該還是會的。”
司泰:“……爹,你真是我親爹,我知道老父親得老年癡呆症的痛了。”
陸開陽緊張地蹲在病床邊,他對著唐寧顫巍巍求救道:“大佬,莫雲初把李哥拉走了,李哥該不會被莫雲初搞死吧?我真的覺得莫雲初要殺人了,是我害了李哥!”
唐寧:“?”
唐寧迷茫道:“你在說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開玩笑也不該這樣開。”
陸開陽痛苦地捂住臉,“蒼天啊,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唐寧茫然地抬起頭,對上了戴著耳機的少年,耳機少年衝他道:“你係統呢?讓它出來幫你解釋一下。”
唐寧:“?”
唐寧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個個炯炯有神,又重新煥發出了生機和光芒。
唐寧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小愛同學?Siri?”
所有玩家:“……”
另外一邊,走廊儘頭。
莫雲初彬彬有禮地站在窗邊,他沒有做什麼出格的動作,隻是單純站著,身上若有似無的檀香味就在醫院的消毒水氣息中彌散開來,這兩種味道都在刺激著李豪淵敏感的神經,可最讓李豪淵寒毛直立的,是他嗅到的濃鬱死氣。
陰寒到不像活人的死氣從莫雲初的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陰冷地將李豪淵包圍纏繞,編織成了一張死亡之網。
一種常人看不到,但確實存在著的變化從莫雲初身上發生了。
莫雲初平靜地垂下眸,偏高的眉骨讓他那雙狹長鳳眸深陷在雲翳一樣的陰影中,他的唇角是揚起的,語氣也是溫和的,“李先生,我想你應該清楚小寧的情史,不是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