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青白色的腳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唐寧眼前!
唐寧屏住呼吸,刹那間的驚嚇讓他的情緒有些不穩定,手中的蒼白火焰搖曳了刹那,雖然有一刻變得黯淡,但好歹沒有熄滅。
唐寧這個位置隻能看到這具屍體的雙腳,看腳的大小,應該是男人的腳。
陰風吹過塔尖,慘白的月光照亮了這具微微搖晃的屍體,唐寧看到那雙腳在他眼前晃來晃去,腳趾甲都是青黑色,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頭皮發麻。
一無所察的林蘊還在背著唐寧往上爬,塔尖越往上就越細,爬起來越發費勁,特彆是林蘊還背著一個人的情況,他越爬越吃力,甚至覺得唐寧都變得重了起來,其實唐寧的體重在成年男子中已經算是極輕的了,之所以會這麼重——
是一隻青白色的腳落在了他的肩上。
唐寧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看著另外一隻腳還在空中晃悠,似乎是在試探著林蘊另外的一個肩膀。
如果隻有林蘊一個人爬上來,那麼他將永遠看不到屍體的正臉,因為這雙腳會一直踩在他的肩上!
唐寧有點發軟地舉起蒼白火焰,靠近那隻踩在林蘊肩膀上的腳。
那隻腳好像怕燙一樣,還沒等被火焰碰到,就迅速移開了。
唐寧鬆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的林蘊喘了一口氣,看起來好像是累極了,再往上爬都有點沒力氣了,隻能抱住塔身休息片刻。
怎麼回事?
他不是已經把那個家夥趕走了嗎?林蘊怎麼還是這麼累?
唐寧抬起頭四處打量,沒有再看到那雙青白色的腳,唐寧低下頭時,林蘊的脖頸上已經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在唐寧擔憂的注視下,抱住塔身的林蘊一邊喘氣又一邊扭過頭看向唐寧,下一秒,他的那一口氣似乎有點沒喘上來,雙眼微微睜大,好像從唐寧的身後看到了極為可怕的東西。
唐寧愣了一下,他忽然想到,如果抬起頭看不到那雙青白色的腳,不僅意味著它沒有再踩在林蘊的肩上,也意味著,它沒有被掛在塔尖。
它……下來了。
後背沉甸甸的,這種沉重是讓人很難有所察覺的沉,似乎你潛意識裡就認為你該背著這麼一個東西。
唐寧緩緩扭過頭,發現自己的脖子沒辦法扭一百八十度,九十度已經是極限了,餘光怎麼掃都沒辦法看到踩在他後背上、與他的身體呈九十度的東西。
不過,冒著靈魂之火的右手掌卻可以往後掃到那個東西!
唐寧的左手死死抓住林蘊,為了保險起見甚至直接左臂勾住了林蘊的脖子,因為現在他和林蘊身處六樓的高度,這個距離摔下來可以直接領便當走人了。
右手則拖著靈魂之火猛然朝後甩去!因為甩手太快,唐寧還聽到自己疏於鍛煉養尊處優的身體發出了關節活動的哢嚓聲。
那身後沉甸甸的重量猛然一輕,緊接著是一陣破風聲傳來,那個東西掉了下去!
唐寧雙手死死抱住林蘊,他飛速低下頭往下看,六樓的高度不僅讓他們身體下意識的緊張到發軟,他的視力也受到很多的限製,比如現在就隻能看到一個小白點在地麵行動,那個披著裹屍布的屍體走進了古堡!
【你不該上來的。】安靜了很久的“他”發出了一聲歎息:【你驚動了它,本來今晚隻會下去一隻鬼,現在有兩個都下去了。】
什麼意思?是指他剛剛用靈魂之火打它下去反而壞事了嗎?
【回去吧。】“他”說。
唐寧有點茫然又不安,這個時候唐寧聽到林蘊微微顫抖著的聲線:“我看到了……”
“在我一開始轉過頭時,那個屍體還沒有完全豎直站在你的背上,它用一種很詭異的姿勢,把腦袋湊在你的頭旁邊——”正好是湊在唐寧的右耳附近,林蘊這個時候往右轉頭,就對上了那個東西的臉。
“這他媽的……好像是…司泰的臉啊!”
司泰的臉?!
剛剛那個是司泰的鬼嗎?!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會不會這個塔尖上掛著的就是我們八個人的鬼?!誰的鬼掉下去了,誰就很可能被汙染。”
林蘊滿頭大汗,他飛快道:“司泰不是新人嗎?我們之前分析過,他的汙染應該是最輕的,他也一直沒開過門,所以他的鬼直到今晚才掉下去。”
唐寧點頭,“好像確實可以這麼理解,不過應該也不是誰的鬼掉下去了誰就會被汙染,因為每次塔尖上的屍體少了,來敲門的怪物都會變多,那應該就是怪物成功襲擊玩家,玩家才會被鬼附身吧?”
“對,我覺得襲擊方式可以有白天的開門殺,也可以是晚上去找玩家對打。”林蘊道:“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第一天晚上,那隻鬼在瘋狂攻擊薑眠眠,也許它就是薑眠眠的鬼,才要和薑眠眠不死不休。”
林蘊又說:“第一天晚上薑眠眠出去看,發現屍體隻剩下六具,是因為李豪淵的鬼和薑眠眠的鬼都掉下去了。”
唐寧想要順著林蘊的思路點頭,可是他又感覺到很奇怪,因為他就是第一天就聽到了“他”的聲音,這證明唐寧第一天就被汙染了,唐寧的鬼第一天應該就掉下來了。
仔細想想,那隻鬼第一天還在騙他開門,沒準不斷打薑眠眠隻是為了讓唐寧主動交出身體,唐寧記得他自己就是因為薑眠眠快死了,才把身體控製權給“他”。
所以第一天掉下來的鬼應該是他和李豪淵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