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媽媽懷裡的唐寧感受到了強烈的不安。
他之前還認為自己選擇了母親的故事牌,彆的不說,第一天起碼是可以安然度過。
可現在看來,卡牌遊戲顯然不會給他任何一個喘息的機會,眼下詭異的冥婚就是由母親的故事牌帶來的。
擠滿走廊的鬼嬰們舉起小手,張開黑漆漆的小口,它們一齊歡笑歌唱。
唐寧的雙手死死握住棒棒糖,緊張不安地四處張望,可是看著看著,他看到了媽媽臉上燦爛的笑容。
即使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都無法遮住她的笑意。
唐寧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媽媽。
對於現在的媽媽來說,她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媽媽抱著唐寧一步一步往遺照走去,唐寧縮在媽媽的懷抱裡,緊張地盯著那詭異的遺照,遺照裝飾著黑色的綢帶和雪白的假花,照片的男人同樣是笑著的,隨著媽媽和唐寧的靠近,他的笑容越來越大,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既然要結婚,怎麼能用這種黑白裝飾?”他對媽媽說道。
走廊上的鬼嬰們嘻嘻地笑了起來,左一句右一句道:
“應該染紅它。”
“用什麼染紅?”
“血!要用血來染紅!”
“要用新鮮的、鮮紅的血來染紅!”
“這新鮮的、鮮紅的、用來染紅的血在哪裡?”
……
所有的鬼嬰們都在異口同聲地問:“在哪裡?”“在哪裡?”“在那裡。”“在那裡。”“在這裡。”“這裡。”“這……”
或大或小的頭顱齊刷刷地轉向了同一個方向,無數陰冷惡毒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同一個地方,遺照上英俊端正的男人抬起眼,看向了妻子懷中的唐寧。
唐寧如墜冰窟,他異常不安地開始調動起了靈魂之火,保險起見,還從空間戒指裡摸出了金光咒符籙和鎮魂鈴。
不行,還是不行,金光咒符籙隻能殺死一隻鬼怪,鎮魂鈴使用過後會讓唐寧現在的身體陷入昏迷,靈魂之火雖然可以大麵積對鬼怪造成傷害,可唐寧使用過後就會昏迷過去,到時候他隻會任人宰割,不行不行,他要怎麼辦……
“那就不結了。”
正在頭腦風暴的唐寧聽到媽媽這樣平靜道。
走廊上所有笑嘻嘻的鬼嬰在這一刻都失去了笑容,遺照上的男人同樣陰沉著臉盯著媽媽。
唐寧怔愣地抬起頭,看到此刻的媽媽同樣是麵無表情,其實單從外形的恐怖程度上來說,她或許才是整個走廊鬼怪裡最可怕的存在。
媽媽抬起腳,從一隻隻鬼嬰的身上踩過。
那些鬼嬰發出吱呀亂叫,痛得神情猙獰,長出了尖銳的獠牙,抱著媽媽的腿開始拚命撕咬。
如果一對一,這些鬼嬰分分鐘就會被媽媽解決,可是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一隻鬼嬰被踹走了,下一秒就有十幾隻湧上來!
還沒過多久,那些腐爛的肉就被飛快撕咬下去,露出了森森白骨。
而媽媽卻像沒有任何痛覺般抱著唐寧繼續往前走,甚至還能輕輕撫摸著唐寧的後背,安撫著懷裡不安的唐寧。
如果有鬼嬰跳上來攻擊唐寧,媽媽則會伸出手將那些鬼影拍開,但這些鬼嬰要是隻攻擊媽媽的雙腿,媽媽為了趕路並不會理會。
唐寧看到媽媽選擇走樓梯,這家醫院的樓梯陰冷灰暗,沒有開燈,隻有走廊上安全通道的標識散發出幽幽綠光,照亮密密麻麻的鬼嬰,而樓層標識則是鮮血淋漓的“4”。
不,不行!
再這樣走四層樓,媽媽的腿絕對會被啃得隻剩下骨頭!
唐寧看著自己手裡的棒棒糖,他冒出了一個想法,唐寧試探性地對著滿地亂爬的鬼嬰揮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糖果。
幾乎所有的鬼嬰都不受控製地看向了唐寧手中的糖果。
唐寧趁機直接將糖果從樓梯中拋了出去,一下子丟到了一樓。
那些盯著糖果的鬼嬰就像一隻隻見了肉骨頭的狗一樣,一個個飛撲了出去,跟著從四樓墜落到一樓,爆發出了一陣陣悶響。
這一招很好用,一下子就解決了百分之七八十的鬼嬰,隻剩下零零星星的幾個沒來得及跟著糖果一起追出去的鬼嬰。
雖然犧牲了一個S級道具,但唐寧覺得很值得。
媽媽繼續抱著唐寧下樓,雖然在經過一樓時還是被一些鬼嬰撲上來撕咬,但撕咬的時間不長,沒有受太嚴重的傷,但她還是為此瘸了一條腿。
在無數道詭異的目光的注視下,媽媽抱著唐寧走出了醫院。
深夜的街道上駛來了一輛老式公交車。
唐寧的公交車恐懼症在這一刻忍不住發作了,他現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輛車絕對不是什麼普通公交車。
媽媽一隻手抱著唐寧,另外一隻手舉起揮了揮。
那輛公交車悄無聲息停了下來。
唐寧縮在媽媽懷裡,被媽媽抱著走上車,他看到跟在媽媽身後的那些鬼嬰像是在忌憚著什麼不敢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