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的赫連誅虛弱地躺在床上。
得虧阮久發現得早, 格圖魯很快就請了大夫來。
他們現在在溪原城裡,阮久離開溪原的時候,給劉老先生家癡癡傻傻的劉長命留了個大夫, 正好這時候也不用去找彆的大夫了。
隻是把大夫請來的時候,赫連誅還是抓著阮久的手不肯放, 沒法讓大夫給他把脈。
阮久坐在床上,不好意思地朝大夫笑了笑:“稍等。”
大夫也朝他了然地笑了笑。阮久使勁拽著赫連誅的手,把自己的手從赫連誅手裡抽出來。
阮久把他的手腕遞到大夫麵前:“您請。”
下一刻, 赫連誅又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阮久愣住:“啊……”他再重複剛才的動作,對大夫點了點頭:“您再稍等一下。”
他使勁把赫連誅的右手拉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到另一邊,拉住他的右手:“這裡這裡。”
大夫朝他笑了一下,然後開始診脈。
阮久趴在床上, 一隻手被赫連誅握著, 另一隻手撥了撥他額前的頭發。
他的臉有點燙,可能是燒得厲害了。
阮久戳戳他的臉,大夫提醒他:“小公子不要亂動。”
阮久連忙收回手:“哦。”
他就撐著頭,瞧著赫連誅。
沒多久,大夫就收回手了。
“沒什麼大事, 就是勞累過度,有點虧了。”
阮久點頭,原來真的是虧了。他笑了一下:“那就給他補補吧。”
“好,我下去開方子, 小公子也早些睡吧。夜裡可能會燒得更厲害些,不是很要緊, 用冷水給他敷一敷就好了。”
“我知道了。”阮久點點頭。
格圖魯把大夫送出去, 烏蘭和阮久待在房裡, 兩個人低頭看看赫連誅。
阮久問:“所以要給他敷冷水嗎?”
烏蘭起身:“我去打水。”
“誒。”阮久忽然喚了一聲,“烏蘭。”
“怎麼了?”烏蘭回過頭,“王後有什麼吩咐?”
阮久放輕聲音,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赫連誅:“他好像沒看見那封信,還不知道你的身份。”
烏蘭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大王不知道路線,是靠著一路追查,追過來的。”
“那還要告訴他嗎?要不然……”阮久做了個“封口”的動作,“這件事情就我們兩個知道,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烏蘭笑了笑,右手按在胸前,朝他行了個禮:“那就多謝王後了。”
阮久也笑著朝他揮揮手:“你去打水吧。”
赫連誅躺在床上,隱約聽見阮久在說話,而且是在密謀什麼事情,但是他聽不清楚,要掙紮著醒來,也沒辦法睜開眼睛。
他隻能看著阮久在他麵前密謀。
烏蘭很快就端來涼水,擰乾帕子,遞到阮久手上。阮久給赫連誅蓋上。
過了一會兒,烏蘭也有些困倦了,垂著眼睛,靠著床柱就要睡著的模樣。
阮久在他麵前晃了晃手:“你先回去睡吧。”
烏蘭也不推辭,奔波四五日,他確實是累了:“好,那我讓格圖魯過來。”
“好。”
他端起水盆出去,沒多久,重新端著水盆進來的人,就變成了格圖魯。
格圖魯把水盆放下,重新洗了一遍帕子,然後遞給阮久。
阮久再一次把帕子給赫連誅敷上,撐著頭,看著赫連誅,沒由來地想笑。
格圖魯覺著奇怪,問道:“王後在笑什麼?”
“沒有。”阮久拍了拍臉頰,笑歸笑,他不會把赫連誅的小秘密講給彆人聽的。
格圖魯道:“王後倒是高興了,我們大王這一路追來,可苦著呢。”
“啊?”阮久疑惑抬頭,“什麼?”
實在不怪他不知道。赫連誅剛來的時候,那樣狼狽,他確實被赫連誅嚇了一跳,但是赫連誅看起來就像沒事一樣,也不跟他抱怨,撒嬌兩句就過去了。
他不說,阮久幫他上完藥,便以為他沒事了。
現在格圖魯這樣說,他才起了疑心。
赫連誅既然沒看到那封信,鏖兀這樣大,他到底是怎麼找過來的?
阮久正經了神色,湊近格圖魯:“怎麼回事?他是怎麼過來的?”
格圖魯壓低聲音,怕吵醒赫連誅:“來的時候,大王不讓我們跟王後說呢。”
阮久垂了垂眼睛,反倒退回去了:“那就彆說了,聽赫連誅的話。”
格圖魯驚訝:“誒?彆啊,王後。”
阮久挑了挑眉:“你不就是想說給我聽嘛,一會兒說,一會兒不說的,我現在不想聽了。”
“王後彆生氣嘛。那要是大王問起來?”
“就是你非要講給我聽的。”阮久很快朝他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
床上的赫連誅皺了皺眉,阮久又在和彆人密謀了,但他還是聽不清楚。
“那就好。”格圖魯這才肯開口,“那天晚上,大王派我去追捕太後,我把太後押到城樓上,太後挑釁大王,說了好長一段話,那個叫什麼‘孤寡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