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讓槐師的眉眼都溫和下來,充滿了笑意。內心還產生一陣欣慰之喜,不愧是他從小養到大的孩子。
品行當的起任何對君子的讚揚。
卜夢愣怔了下,待回過神來後氣質也轉為溫潤爾雅,他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道:“你是個好孩子。”
他和君戲九的接觸不多,聽聞總歸不如直接確認來的真實。鑒於上一個被槐師收養的孩子最後長歪了的差印象,他一開始對君戲九的人品德行就抱有一份存疑。
所以他剛才故意屏蔽屋外的契機,讓其直接撞破了槐師的偽裝的真麵目,就想看看君戲九的反應為何。
“我都誇你了,能不能再給我做份冰碗?一份不行那就半份,好不好?”卜·三歲·夢再次上線。
君戲九:“......”
他不太擅長應付這種隨時能變臉且風格差異很大的人。
槐師揉捏了下發疼的眉心,略提高音量道:“閉嘴!”然後又和顏悅色的對君戲九說道:“給他再弄半份。”
君戲九頷首轉身又進去了廚房。
槐師隨手張開了一個隔音結界,神色帶了絲惱意:“卜夢!”對方擅自主張的這樣做,他真的有點生氣了。
卜夢訕訕的笑了下說:“我做之前起過卦,大吉。”要不然他也不敢不打招呼直接這樣做,他收起嬉皮笑臉的神色又轉為凝重,語氣淡淡的道:“你總不能瞞他一輩子。”
槐師也知道不能總瞞著,真相早晚要揭開,每次想告知真相都會新生膽怯害怕事情和心中所想不一樣就一拖再拖。
“小九是好孩子,跟...不一樣。”
卜夢又癱軟成一團液體的模樣,輕聲應了句:“嗯。”
如果剛才君戲九是另外一種表現,還因此對槐師的隱瞞產生怨恨不滿的情緒,即使事後被槐師遷怒也無悔。就算今天沒試探,他早晚也會找個機會通過其他事情來試探的。
揭開傷疤會很痛,卻早晚有治愈的一天。膿包如果不及時處理,隻會永遠爛在肉裡麵,時刻感受那份痛楚。
槐師被之前那個孩子傷透過一次心,他又再次對君戲九上了心,趁現在還沒有那麼割舍不開,早點捅破為好。眼睜睜的看著朋友陷入痛苦而不作為,那不是摯友,而是陌生人。
還好君戲九沒讓他們失望。
槐師一直以為是生死抉擇的修羅場就這麼平淡無波的過去了,甚至連點漣漪和浪花都沒有泛起。
三人都默契的當做無事發生。
卜夢識趣的轉移話題道:“槐花花,我餓了。”
他來的時候沒吃晚飯,在君戲九沒有回來之前又一直在和槐師商談事情,剛才吃的兩口冰碗又不頂飽,反而還提醒了休眠的腸胃,是時候該進食了。
君戲九做點簡單的沙拉之類的東西還行,日常的飯菜是完全不會的。小時候一直照顧他飲食住行的那位廚娘在前段日子去投胎了,新來的剛才去鬼市購買明天的飯菜了。
最後還是卜夢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意外的是他的手藝還挺不錯,槐師和君戲九也被香味勾的又跟著吃了頓夜宵。
用完餐點,幾個人懶洋洋的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卜夢捏著遙控器不放手,他選的台播放的是一檔綜藝搞笑節目。君戲九和槐師全程保持著麵無表情,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裡,唯獨卜夢一人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笑出來了。
卜夢嘲笑他們父子倆這點很像,腦神經裡壓根沒笑點。
綜藝節目播放完後,卜夢又換了一台劇,待放置在角落的座鐘突然傳來十二聲鐘鳴聲,槐師挑了下眼皮,語氣淡淡的道:“十二點了,我們也要安歇了,你該G...走了。”
卜夢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神色道:“都半夜十二點了,你竟然這麼冷酷無情又狠心的趕我走!我長得這麼貌美如花又身嬌體弱的無反抗之力,路上遇到危險怎麼辦?”
槐師:“......”
他還是小看了對方的臉皮厚度。
看槐師麵色為難,君戲九主動解圍道:“那您睡我的房間吧,我在客廳打地鋪就好。”在亂葬崗的房子很小,沒有多餘的客房,隻有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讓客人委屈的睡客廳,他卻睡在床上安然高枕,君戲九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槐師這時候卻有些暗恨他把這孩子教的太好了,在對付賤人的時候,天生就會吃虧。
咬著牙道:“你睡我屋裡,床大,再睡一個你足夠了。”
卜夢一臉嬌羞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被槐師隻針對他釋放的鬼氣壓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悻悻的跟著槐師走了。
君戲九今天直播講課互動解答也耗費很多精神,道了一聲晚安,轉身就回屋睡了。
卜夢進了槐師屋裡,直接脫掉鞋子爬上床拉開被子,他使勁拍拍床邊的位置:“上來,上來。”
槐師白了他一眼,從臥室內的迷你小書架上隨意抽了本書返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以他的實力,一個月不眠不休也能撐得住,隻是一晚上不睡而已,看看書就打發了。
卜夢睡覺不喜歡枕枕頭,他抱在懷裡,口吻帶著八卦的問道:“小歸一已經成年了吧。”
槐師沒理會他,自顧自的看書。
卜夢並不因此而氣餒,繼續追問:“小歸一都長大了,你也該為他操點心了。話說我娘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給我準備了通人事的丫頭,就怕我被外麵的壞女人勾了魂,被帶壞了,你是不是也該準備了?而且現在的女孩多開放啊,小歸一一看就是個老實孩子,被騙走了有你後悔的。”
撕拉!
槐師手裡的那本書直接被撕成了碎片。
卜夢很滿意他的話造成的效果,對方肯定會糾結一晚上的,他美滋滋的鑽進被窩開始睡了。
槐師:“......”
他到底,要不要事先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