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1 / 2)

夜色深處。

隔壁院子似乎起了什麼爭執,又歸於夜色沉寂之中。

華柔柔不願多理會族中之事的瑣碎,索性早些與阿瑤阿逸結伴,夜行回京。她心如明鏡,等到明日的族中見麵,為彆人辯解與開脫,豈不是困自己於枷鎖,徒勞而無功?

次日,華柔柔一行人在茶寮酒肆前空曠桌椅上稍作休息。

烈日當空。

然處暑已過,熱度不再。

阿逸趕去近處的溪流喂馬,阿瑤瞧見了個人影,急忙呼喚了聲,“薛公子!”

華柔柔又見薛懷民,一眼便瞥見他戴一鼓鼓的荷包,超自己走來。而那世家公子風流樣未變,餘光裡那荷包格外熟悉。

那不是她做的香囊麼?

轉眼,他已然轉身買了壺茶,坐在她身側,拍了拍那惹眼的不精美的荷包,“我隨緣撿的東西,華姑娘何必這樣看著?”

華柔柔下意識找自己身上的香囊,果然尋不著了——

“那女紅分明是我的手法,你既然撿了,也不曉得還予我?”

薛懷民故作驚訝道,“我怎麼會知道是姑娘你的?莫非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喂,薛懷民……”

“的確是你在中元節那日掉的,你走得實在匆忙,我沒能追上。這些天我思前想後要什麼回報,看你雖慷慨到底也不能沒有了營生,撐不起大小姐的場麵來。”

“再說問女子要錢財的事兒本公子也做不出來,不如,你就把這香囊給我?”

華柔柔無言可對,隻是納悶道,“可你明知這是香囊,又為何把這當作荷包來使?”

“我聞不出什麼味道,香氣氤氳,氣息彌漫,與我這俗人形象不符,倒不如放些銅幣,出門倒也是方便。”

華柔柔猶豫道,“你要自然是可以拿去,不過,這可沒什麼價值……”

“那你覺得什麼有價值?”

薛懷民笑問她。

“金銀珠寶麼?還是眾人眼裡的權位與德高望重?”

華柔柔隻是坦然地解釋,“我也並非什麼高門閨秀,與市井小民沒有什麼不同,不得不承認,這些確實在我眼中存在著價值,不排除更為重要的東西,但……”

“我喜歡你的坦誠,華柔柔。”

華柔柔話還沒說完,看著湊近真摯的他,一時尚且未反應過來。

可隨即,話鋒又轉,薛懷民嬉笑道,“幸好我可沒有提及到要那家懷化路上的珍寶閣,否則,愛惜錢財的華大小姐不得在路上和我撕破臉啊。”

華柔柔便也沒有了對那前一句的計較,被他這樣時不時這樣說笑,也算是習慣,卻礙於男女有彆,終是彆過臉去,不願加以理睬。

薛懷民的荷包,一路上依舊招搖著,顯眼而灼人,華柔柔與他同行,心裡也總有些彆扭,彆扭就在於,如若被那個太子看見了……

不,太子又怎麼會知道她的針法?不過是個相似的圖案罷了。

薛懷民騎馬在前,華府的馬車則是緊隨其後。

阿瑤和阿逸總是偏愛他的笑話,尤其是阿瑤時不時掀起馬車的簾子,華柔柔也沒有多加阻攔,少女的心思,一眼便可猜透,她不忍打破彆人的。

薛懷民又不知是從哪裡弄來的棋盤,非要找華柔柔對弈。

華柔柔覺得路途遙遠,時間本也難打發——

孰知,半個時辰也沒贏半顆子。

她也知曉薛懷民並非愚笨,可這盤棋這麼下下去,何時才是個儘頭呢。可總覺得薛懷民的心思也不全然在棋盤上,動不動東張西望,左顧右盼,故意留在馬車車廂裡。

阿瑤和阿逸也不知因什麼事出了車廂。

薛懷民挑眉沉思——

然後在一步之間,忽而便輸了,而且是滿盤皆輸的那種,明擺著故意讓人高興。

華柔柔側過臉來,對方已然疲倦地沉沉地睡下了。

也是,一夜去了華桑桑那院子,一夜又跟著自己夜行千裡。

華柔柔不想點破什麼,但覺得回京城也是時候把話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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