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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甘八。

大婚。

不管外麵是如何的喧囂,華柔柔隻是靜靜地坐在銅鏡前,絳唇點好,紅妝也就差不多準備好了。鳳冠霞披也不過如此。

待上轎子之前,她給阿瑤和阿逸分彆發了一份禮錢,兩人硬是固執著不肯收,阿瑤嚷嚷道,“小姐又不是不要我們了,何必拿錢來打發我們的樣子?”

阿逸也說,“這交子我們是不能收的,小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小姐待我們一直那麼好……”

“隻是讓你們也取個好彩頭罷了,何必要這樣子推辭?”華柔柔小心推好最後一隻金色釵子,麵容溫和道。

阿瑤倒也是爽快,“那……我就收了,我們小姐能嫁太子一樣的如意郎君,是個好兆頭。”

華柔柔起身,“你也收了吧,阿逸。”

“你們以後有什麼心事還是照樣可以與我說,不要總是埋在心裡,我也需要的話會找你們,你們也一樣,無論在何時都可以找我。敬語的話在外人麵前說便好,我們私底下既不分主仆,也不分你我的。”

“小姐,總愛考慮這些……”向來大大咧咧的阿瑤也到了流淚的時刻,淚水止不住,一時間哭相還有些狼狽。

阿逸去則是在一旁給她遞上帕子,抹去眼淚。

時間不早了,外祖母在外清點嫁妝,華柔柔頗為感動,本想著借住兩天,不多作打擾,而外祖父一家執意要按照規矩來,比母親當年的東西隻多不少。

華柔柔本不願接受,其中一個口直心快的表姐就直接罵上門來了,說什麼彆以為當太子妃就了不起,在這一家就得聽從這一家的安排,說得氣勢洶洶,華柔柔知道她也是好意,不願多惹事端,接受了。

秋日裡的黃昏來得特彆早。

迎親的隊伍到了,門前的鞭炮聲響起,那些重新喚起的緊張,怯弱都通通與前世一樣,被此刻的她埋葬在了過去。

直到她最後停留在銅鏡上的目光堅定而從容之時,華柔柔蓋上遮羞的紅蓋頭,在阿瑤和阿逸的牽引之下,慢慢地跨過最後一道門檻。

她上了轎子,看不清是幾人抬的,也分辨不了他在多遠的地方,是否有回眸看過她。

外祖母沒有多囑咐一句,她其實也知道,空有的祝福是多餘的,真心實意總是能被看到的。

鑼鼓喧天。

鼓動著她的當然不是這些所謂華麗而高貴的婚嫁,而是對於她來說,正大光明站在他身側,是一件值得宣告的事,一件可以在回憶裡無數次以紀念方式出現的事。

繞了這麼大一圈回到宮殿時,到太平門裡恰巧是選定的吉時,拜堂的兩人手中執同一根紅絲線,並排著這樣走著。

華柔柔因為對成煜的信任,所以隻是輕輕扯著這紅線,待到宮門進殿前這線也不知被誰這麼輕輕一扯,她仿佛隨時都要摔倒,可就那樣一不小心摔進了某人的懷抱之中麼?

華柔柔咬咬牙,勉強撐起來,不願在眾人麵前獻任何的醜,隻聽那成煜振振有詞道,“徽兒怎麼這麼不懂事,你知不知道你皇舅母膽小得很。”

她怯怯而離開他的動作如此之快,又會有誰人看見,這太子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了……

隻聽那稚嫩的聲音委屈道,“徽兒沒有,隻是想從那紅線中跑過……根本就沒有碰到。”

很快,那小孩像是被人抱走了,抱走那人聲音有些像成毅,遠處還能聽見他的教育聲,“小孩子啊,還是要乖乖為好,戳穿了大尾巴狼的謊話,可是會挨打的……”

華柔柔表示維持笑容很艱難,但蓋頭裡就算怒目相對也沒有意思吧,若是在婚前就這麼橫加指責,說不定又要被人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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