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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
慕小小心裡根本就沒有一個答案。好像慕瑾洲一不小心就能牽扯住她所有的想法,輕而易舉地陷入下一個困境。
她沒有仔細聽華柔柔在說什麼。
華柔柔是好意,是為她規避艱險的好人,但她也知道凡事並沒有必然的把握。她窺探著柔柔的側臉,從容那般,鵝黃直領大襟襖上的脖頸微微靠近著她。
悔婚那樣的事情,是個大事,可能還要好友再度賠上自己的名譽賭上一把,她並不願意。
很快,婚禮的日期到了。
慕小小沒有理會其他的事情,隻是穿了件新娘應該穿的紅色嫁衣,換了媒人要求的鞋襪,繡花鞋的翹頭那點綴的紅色瑪瑙,並沒覺得美麗,隻覺得腳下沉重了幾分。
直到上轎子前,依舊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這一天,風和日麗,萬裡無雲,是秋高氣爽的最好時節。
也是在這一天,她在做一個無畏的賭注,縱使自己父親在身後遙望自己許久,她收好蓋頭,不複多言一句。
其實,她在等一個人。
風雅之下,是她自覺推開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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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入祁府門。
她知道,柔柔必定也在場,今日之事會有一個了解,但她希望擁有勇氣的不是柔柔,不是那些事先安排好的陳設與軌道,還有,她自己的決心。
終有一天,她會獨立麵對自己的人生。
她的那位未來夫君還未牽到她的手,她未掀起蓋頭質問道,“你現在院子裡有多少女人,能不能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了?我並非有意為難你,隻是我不喜歡男人的虛假,你若是說錯了一個,少算了一位,那我們今日的婚宴就彆辦了……”
她年少向來這樣不顧大局,可並非是完全不懂,至少對祁家二公子個人情況是有所了解的,與其等著進祁家的大門以後靠著新晉的太子妃如何“作威作福”,為她退掉這不適宜的婚事——
那不如讓她自己來。
“你是不是瘋了?陛下的旨意,你敢不從!”祁家二郎自然心虛,成婚這件事本來就是無奈之下接受的安排,看著那日文文靜靜的慕小小,略有幾分姿色,他本來還算滿意的……可是這女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做,以後夫權如何重振?
不過,以後的日子總是要慢慢過的,祁家二郎安撫那般,“今日先在吉時成了婚,剩下院子裡的事都交由夫人你處理。”
先打一巴掌,再給一甜棗,這樣的做法在慕小小看來可笑至極。
慕小小自己掀開蓋頭來,不顧周遭每一位熱鬨之下圍觀的百姓。
“祁家的,你給我慕小小聽清楚,現在立刻馬上,我想會會你的小妾,怎麼不可以嗎?”
眾人如流水瘋狂湧動到轎子兩側。
騎虎難下的祁家二郎簡直難看到了極點,答應了自己的麵子全然就成了笑話,不答應的話,看來這場婚事就真的不成了。
“我帶夫人馬上就去院子裡,夫人莫要心急。”
忽而,有馬驚停的聲音響起,慕小小順著聲音側過臉去,那人不複半分溫柔,淩厲的麵色之下,是當即下馬的動作,動作清爽,身姿矯健,卻又似乎威懾那般使得祁家二郎說不出話來。